舒檀:“......”真是难为我师姐了,比我妈还积极:)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icu,像是后面有狗在撵似的回到六合花园,蹲在厉宁述门口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然后闭着眼一按门铃。
里头传来抓挠门板的刺啦声,一会儿又停了下来,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动静,也没人来开门。
厉医生还没回来,她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咬着食指的指甲盖,又蹲了下去,开始在心里排练见到他以后要先说什么再说什么。
蹲下又站起,来回不知道多少次,终于听见电梯在这一层停下的声音,舒檀立即刷地站起身,刚站稳,就看见厉宁述提着两个袋子走出来,肩膀上还背着电脑包。
“厉医生。”她脱口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厉宁述看见她,愣了一下,“你这是......特地在等我?”
“我有事跟你说。”她一边点头一边应,手不自觉地捏着衣摆,满脸忐忑。
厉宁述又愣了一下,“......你确定现在、在这里说?”
他其实也很惊讶,没想到昨天跑了的人今天又来了,看来还是要说昨天没说完的话。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想笑,真没看出来还是这样一个行动派,也不知道能说出什么来,他好奇极了,点点头,“嗯,说吧。”
他点了一下头,将两个袋子换一边手提着,笑眯眯地看着舒檀。
舒檀被他看得卡壳,满脑子的话瞬间就不见了,根本想不起来刚才想好的那些话,厉宁述很有耐心,就这样笑着看她,等她开口。
吭哧了半天,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那个、你、你真没有喜欢的人啊?”
问完就眼巴巴地看着他,这个问题可重要了,不然万一当了小三怎么办?
厉宁述嗯了声,“你昨天不是问过么,没有。”
“我、我确认一下......”她嘟囔着应道,然后又仰脸看着他,“那、那你、缺不缺一起吃饭的人啊?”
厉宁述顿时愣住,她憋了这么久,“......就这?”
你费那么大劲在这儿蹲了我这么久,就为了说一句话?
厉宁述的脸抽抽,舒檀见状立即又补充道:“我可以交伙食费的!”
厉宁述哼了声,“我这儿又不是食堂。”
边说边拉下脸来,舒檀看他面色阴下来了,忍不住脖子一缩,又听他问:“就这些,没别的了?”
“还有!”她脱口喊了声,喊完才反应过来,顿时又卡在原地。
厉宁述自觉对她真的是给足了耐 心,嗯了声,“那你继续。”
心说也就是你,换别人我早赶走了,磨磨唧唧的。
舒檀抬眼就对上他略有些戏谑的目光,忍不住咽了口唾液,然后闭了闭眼,想着死就死吧,早死也能早超生,脱口道:“我喜欢你,你愿意跟我搞对象不?”
说出口了才发现也就那么回事,没那么难,只是说完了很忐忑,因为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厉宁述听完这句话,又嗯了声,“你确定是喜欢我,不是喜欢我家的饭?”
嗯?怎么还带反问的?师姐没教过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啊......
她不停地眨着眼睛,吭哧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老实交代道:“那个、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就是想试试......”
“那你就过来,让我喜欢你啊。”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面前这人忽然动了,往她身边靠了半步,头一低,正巧和她额头贴额头,“舒医生,你努力一点,让我喜欢上你,不就解决了?”
舒檀一怔,随即回过神来,眨着眼睛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你、你这是、同意哦?”
“今晚吃什么?还喝昨天那个汤?”厉宁述抬头,离开了她的额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与她错开一个身位,伸手去开门。
舒檀看见他通红的耳朵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嗯嗯两声,叽叽喳喳道:“还喝那个吧,我昨天没喝够呢,多放点石斛会不会效果更好?”
厉医生当场有些想后悔:“......”你知道现在石斛什么价格吗你就想多放?!
但好像这时候不能拒绝她,才第一天呢,别吓着了,嗯,以后慢慢教。
他刚要点头,舒檀就已经改口了,“啊,不,还是按你的习惯来,不然你该吃不惯了。”
说着点点头,“嗯,我不要紧的,你比较重要,我不挑食的。”
厉宁述:“???”你意思是我挑食???
但人家已经扔下他了,在客厅里转来转去,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抱起老黑,“黑煤球,叫妈妈!快点,叫妈妈!”
边说边晃着手里的猫,呲牙咧嘴的跟它说话,晃得老黑一脸懵逼,它哪里懂妈妈是什么鬼哟,不是只有爸爸的吗?你不对劲!
厉宁述看着她,忍了忍,决定还是先解救老黑,“你吃不吃雪糕?”
舒檀一听,立刻把老黑放下,“吃!”
然后跟在他身后去厨房洗手,然后笑呵呵地抱着一碗冻了两天的雪糕挖了一小口,入口有蜂蜜的甜香,还有淡淡的威士忌酒香,但却没有酒味,味道很清甜,且富有层次感。
她眯着眼晃了晃脑袋,又看一眼正在洗菜的厉宁述,想了想,还是厚着脸皮凑过去,问道:“你吃不吃 ?我喂你啊。”
厉宁述洗菜的动作立即一顿,正在犹豫怎么拒绝比较不伤人,人家的调羹已经递到了嘴边眼前,“啊——”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厉宁述在心里叹口气,忍着不习惯,张口吃了那勺雪糕,冰凉凉的,刚吃完还没说话呢,下一口又送过来了。
二三十年没被人喂过了,忽然来这么一下子,接连被舒檀喂了三口雪糕,他心里那股别扭劲越来越明显,忙别开头道:“你吃吧。”
“你不要了呀?”舒檀关切地问道。
他嗯了声,她立刻就抱着碗往外走了,一边走一边问:“我可以开电视么?”
“可以。”他应了声,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电视地声音,新闻联播和汤翻滚地声音咕噜噜地交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