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太子爷年纪比璐儿大这么多,又有如此威仪,璐儿傻乎乎的,规矩也不好,性子又倔,如何伺候的好这位大爷呢……
陈氏惶恐极了。
可是,还没轮到她开始哭,这位大爷已经站起身来,笑道:“小璐在家里呢么?我去瞧瞧她去。”
然后转身就走了……走了……
陈氏傻傻的看着,这眼泪刚开了个头,还没来得及哭,人就转身走了,压根儿没打算问她同意不同意。
这……这……陈氏坐在那里,大约准备哭个一两个时辰的情绪突然泄了气,这位大爷这么厉害,我的小璐可怎么办啊……
想了半天,算了,还是哭一哭好了。
于是陈氏呆坐了一会儿,默默的哭起来。
萧弘澄却很潇洒的,熟门熟路的往东边儿周宝璐住的屋子走去,谢齐跟在身后默默的想:您来看太子妃就看太子妃吧,还非要去吓吓丈母娘……
可是萧弘澄虽然一脸面无表情,轻快的脚步却昭示了他的心情好的不行。
“小璐在家里呢么?我去瞧瞧她去。”
“小璐在家里呢么?……”
“……”
这句话他想当面对陈氏说,想了好久了!自从那一回,被陈氏在小鹿房里逮了个正着,自从每一回到小鹿房里,都跟做贼似的,自从每回柔情蜜意说到开心处,都会有丫鬟紧张的来报信儿:“夫人来了!”
他就一直憋着这口气,一定要当面说一说!
陈氏简直就跟安了暗门似的,凡是他跟小鹿说的开心,最舍不得的时候,她一定出现!从无例外。
可是,规矩礼法之下,便是堂堂皇太子,也只能退避三舍,不敢摄其锋芒!
这一回总算出了口气了!
好爽!
简直就像大热天吃了一碗冰镇过的酸梅汁一样嘛!
所以萧弘澄进门的时候,周宝璐有点狐疑的打量他,萧弘澄的面无表情周宝璐早看惯了,不过这无表情之下,周宝璐倒是看得懂他的情绪。
今天这样子,简直有点飘飘欲仙嘛。
大约当时收复了江南的时候,他应该是这种状况吧……周宝璐想。
这难道还有事可以和收复江南比吗?
☆、第102章 男主外女主内
一百零二
萧弘澄看出了周宝璐的疑惑,趾高气扬的说:“我先去见了你娘,才过来的!”
周宝璐就明白了!
您是皇太子好吗?至于这样吗?真丢人啊,周宝璐简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好吧,虽然是太子爷,不过到底也才十九岁,确实年纪也不大。
周宝璐摸摸福侍卫的头顶:“现在我娘不敢来逮你了,放心了吧?”
萧弘澄还口是心非的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娘就是逮了我,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我不是担心你被教训吗?”
周宝璐只得翻个白眼,懒得和他歪缠。
萧弘澄坐下来,还特地挨着小鹿坐下来,又伸手去抱福侍卫,周宝璐往边上让了让,觉得自从赐婚的消息以来,他们家太子爷似乎变活泼了?特别爱动手动脚的。
不过她忍着没说这个,说起来这人说不准更亢奋,只听太子爷唠叨:“今儿我打发人去催钦天监了,叫他们看个好日子出来,近点儿的,结果那个王思任倒真的挺识趣的,挑了明年年初的一个日子,好像刚出正月吧,我是挺满意的,可礼部的老许瞧了,闹着说要去老王他们家门口上吊去,慎王叔爷又说,他还是把船拉出来,再出海去吧,不在帝都过这种糟心日子了……老王没法子,回去接着挑日子去了……”
周宝璐随口问:“慎王爷回来了?他们家打起来没有?有热闹居然不叫我看,不地道,还有庄慧公主,我不信她不知道。都是些没良心的!”
慎王是先帝幼弟,年纪比当今圣上还小一岁,经历过先帝做皇子时惊心动魄的夺嫡,加上时间的流逝,慎王已经是王叔辈硕果仅存的一位了,如今管着内务府的事。
因慎王原是武帝爱子,帝王幼弟,从小无人管束,格外跳脱放诞些,做事总由着性子来,那年打了大船出海,三年没有音讯,谁都以为他大约是没了,家里就乌烟瘴气起来,继王妃为了自己儿子夺世子位,无所不用其极,给慎王原配长女长安郡主订的亲事,只是个没落伯爵的儿子,虽说王妃做足了架势,还进宫撞木钟给女婿求恩典,可高门大户里头的人,谁又看不出这里头的意思呢?
这事儿,萧弘澄曾特意跟周宝璐说过,她就记住了,惦记着这八卦呢。
萧弘澄道:“慎王叔爷他老人家是个心宽的,做事也不同。而且,长安郡主也没回来找她爹哭诉,我听说,长安郡主在那家子过的还不错,她婆婆出身低,没什么架子,且天生的易牙本事,特别爱下厨,不论是小菜、点心,推陈出新,竟比御厨还强,长安郡主又特别喜欢各地吃食,如今跟她婆婆好的比亲母女还亲呢。”
周宝璐噗的一声笑:“倒有趣儿,一个爱做,一个爱吃,这不是刚刚好么,有人肯做,有人肯捧场。”
赐了婚,萧弘澄觉得横竖是自己媳妇儿了,动手动脚也没什么要紧,于是伸手就搂着周宝璐揉一揉圆脸儿:“亏你还笑呢,你男人差点儿就被别的女人弄去了!”
周宝璐一翻身坐起来:“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女人?你别胡扯,好好的,又来什么女人?”
周宝璐大眼睛斗志昂扬,很有一种‘怎么这男人刚归我就有人来抢?太过分了!’的意思,虎视眈眈的盯着萧弘澄。
媳妇儿这样紧张,萧弘澄闷笑。
周宝璐这才嘟嘴:“又欺负我,看你这样儿我也知道了,吴侧妃有动静了是不是?这个简直是定然会有的!那个人其实倒也挺容易看明白的,无非就是有点儿小聪明,一心就要做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要说呢,这也没什么不好,人家这也是上进不是?就是手段差些儿,又是个实心眼儿。”
实心眼?萧弘澄摸摸鼻子:“嗯,怎么个实心眼法?”
“瞧她的行事嘛,你瞧那一回,我家表妹也不是多聪明的人,就能说的她信了。这一回,你在江南不是准她亲眷进宫探视么?刚进宫两回,她就有动作,大概又是不知道谁说了些话,她又信了,可不是实心眼儿吗?要说也不是傻的,就是心眼儿不多。”
萧弘澄觉得这言论特别新鲜,不由笑道:“唉,你说的可真跟亲眼看见了一样,昨儿的事,倒真是你说的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