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人大约三十多岁年纪,面貌俊美,身材瘦削,颌下一缕青须飘逸,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旁边还陪着一人,却正是久违的薛家犬子薛讷。
薛讷一脸不情愿地骑马走在男子身旁,嘴里不停嘟嚷着什么。
男子也不生气,反而笑吟吟地软言安慰,伸手不打笑脸人,薛讷一肚子牢骚倒也没好意思发出来。
一行人来到李家别院门口,薛讷首先跳下马,正好迎面遇到刘阿四。
刘阿四自然是认得薛讷的,急忙躬身行礼。
薛讷大喇喇地受了一礼,道:“景初兄何在?今日薛某来访,好酒好菜只管招呼,赶紧的,我饿了!”
说完薛讷如同回到自己家似的,抬步便往里走,真正的宾至如归。
刘阿四咧嘴直笑,也不介意,李钦载与薛讷的交情,没必要搞那些繁文缛节,李家就是薛家,没啥见外的。
见薛讷独自一人进了门,扔下门外的男子和一众随从,男子不由急了,道:“慎言贤弟,你……”
薛讷脚步一顿,转身道:“差点把你忘了,来来,随我同去,此刻景初兄定是高卧酣睡,我把门踹开他便醒了。”
男子苦笑道:“贤弟,登门拜访李县伯,你的礼数未免……”
薛讷眼一瞪:“我与景初兄的交情,要啥礼数?你问问阿四,他会拦我吗?”
刘阿四急忙陪笑:“不敢拦不敢拦,薛少郎与五少郎的交情与亲兄弟无异,小人就不通禀了,少郎只管进去便是。”
薛讷得意地瞥了男子一眼,道:“看见了吗?这就是我与景初兄的交情,不然我大老远陪你来作甚?快点,吃完这顿我得赶紧回长安,这一来一往耽误我赚了多少钱,亏大了!”
男子无奈苦笑,只好跟着薛讷走进别院。
薛讷在李家虽然从不把自己当客人,但基本的礼仪他还是有的。
走到后院的拱门外,薛讷便自觉不往里走了,顺手拽了一名丫鬟,让丫鬟进后院通传禀报,然后他便带着男子坐在前院的石凳上等候。
等了一炷香时辰,李钦载终于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
薛讷和男子立马站了起来,薛讷惊喜道:“景初兄,久违了!”
说完薛讷大步上前,来个兄弟重逢热泪盈眶的感动场面,谁知刚走到李钦载面前,便被他伸手扒拉开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睡觉的时候来,你故意的?”李钦载毫无兄弟重逢的喜悦,反而一脸不爽的起床气瞪着他。
薛讷也不介意,叹道:“愚弟也不想来,没办法,家父让我领个人来,跟你混个脸熟。”
李钦载朝薛讷的身后望去,见那名男子含笑而立,风度翩翩地朝他长揖一礼。
李钦载也朝他礼貌地笑了笑,然后转回目光盯着薛讷,等待他接下来的介绍。
谁知薛讷没心没肺地四下张望:“你家厨子不会也在睡吧?快让他们上酒上菜,吃完了我要赶回长安……”
话没说完便被李钦载一脚踹在屁股上。
“你特么也跑题,先把人介绍了再说吃的事儿,就这么一会儿你能饿死?”
男子却主动上前又行了一礼,温文地笑道:“拜见李县伯,下官李敬玄,忝任弘文馆学士,奉皇后谕,来甘井庄学堂任博士,顶替狄仁杰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