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明问:“闻道阁弟子何在?”
一名昆仑派闻道阁弟子走了出来,“弟子在。”
谢景明又问:“这块布料,你可认识?”
闻道阁弟子走到了方丈派弟子旁边,拿起盘子上的布料看了许久。他放下布料,说:“在外人看来,昆仑派十二峰弟子的服饰相同,只是胸口标识不同。但其实十二峰弟子服为了区分,是由不同的织物制成的,而且在编织手法上,也有所不同。”
谢景明继续问道:“那么在你看来,这块布料出自哪一峰。”
闻道阁弟子犹豫了一下,说:“回禀掌门,这块布料是出自……清虚峰。”
殿内一时寂静,静可闻针落。
昆仑派清虚峰上,只有两人。不是白忘寒,那就是白忘寒的弟子——凌星渊。
白忘寒上前一步,拦在凌星渊身前,“不可能。”
袁正初站了起来,大声道:“白忘寒,你要包庇这杀人罪犯吗!”
白忘寒看向袁正初,目光寒冷若冰,“他不是。”
在白忘寒的目光注视之下,袁正初竟然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他说:“你……你包庇凶手,纵容弟子,枉为斩仙剑的剑主。”
白忘寒背后的斩仙剑飞到了他的手中,尚未出鞘,在场的众人便感到一股逼人的压力,犹如泰山压顶一般。他冷冷道:“若想动他,便一试斩仙锋芒。”
斩仙剑,斩仙剑,除了百余年前剑斩魔族尊者,此剑已久未出鞘。今朝,白忘寒竟要为自己的弟子出剑。
凌星渊将手按在了白忘寒的肩膀上,然后走到了白忘寒的身前。他环视在场众人,“大家为何不听我一言?”
谢景明看着凌星渊,“你说。”
凌星渊说:“我之前做师门任务的时候,曾将自己的弟子服脱下,后来想要寻找,却发现不见了。我想那人便是在那时将我的弟子服拿走,然后栽赃陷害于我。”
袁正初质问道:“此是你片面之辞,你可有证据?”
凌星渊摇了摇头,“我并无证据,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
赵婉凝开口道:“他现在嫌疑最大,但有白峰主作保。这样吧,不如我们折中一下,先将他关起来。若他是凶手,便避免了他再害人。若他不是凶手,便在抓住凶手之后将他放出来。”
林雨石赞同道:“此法可行。”
白忘寒固执地说:“我不同意。”
赵婉凝柳眉一竖,“白忘寒,我们已是让步了。若你执意包庇,纵然你剑法绝世,又有斩仙剑在手,敌得过在场诸人联手吗?”
白忘寒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不过他的手依然紧握着斩仙剑。斩仙剑虽然还在鞘中,却颤动不止,似乎要脱鞘而出。
众人警惕地看着白忘寒,生怕他一时暴起杀人。
凌星渊扬声道:“我愿意以此来证明我的清白。”
“你!”白忘寒拉住了凌星渊的手腕,他心中激动,一时没有把握好力度,在凌星渊的手腕上留下一圈红痕。
凌星渊笑道:“师父,你既然相信不是我所为,那么我被关起来一阵子也无妨。”
“可是……”白忘寒也不知道可是什么,他理智上明白这是最好的办法,感情上却不能接受。自从凌星渊成为他的弟子后,除了师门任务,两人还未分别。他只要想到凌星渊会被关在一处地方,无人陪伴,不得自由,便觉得难以忍受。
谢景明一挥衣袖,说:“来人,将凌星渊关入后山阴凝窟。”
白忘寒又惊又怒,“为何是阴凝窟?”
阴凝窟位于昆仑派后山,乃是一处禁地。此地滴水成冰,寒气噬骨,人长久待在此处,于经脉有损,还可能于日后修炼有碍。
谢景明看向白忘寒,没有说话,眼里却有几分失望。若不是白忘寒执意包庇凌星渊,其实凌星渊本来不必关入阴凝窟。这下子,若不将凌星渊关入阴凝窟,就无法平息诸位掌门的怒气。白忘寒的一番举动,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凌星渊掷地有声地说:“我愿入阴凝窟。”
他本来嫌疑甚大,但一直态度坦然,以至于在场众人,竟有不少心中已经相信他是清白的了。
两名昆仑派弟子上前,将凌星渊带出了大殿。
苏贯晴犹豫了一下,也偷偷出了大殿。
……
两名昆仑派弟子将凌星渊带到了阴凝窟的入口,阵阵寒风袭来。
一名昆仑派弟子说:“就是这里了,你进去吧。”
凌星渊正要进去,忽听得一声“接住。”他伸手,一枚红色的珠子落入他的掌中。他回过头,发现苏贯晴站在不远处。
苏贯晴察觉到凌星渊的目光,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凌星渊感受到珠子上传来的暖意,觉得苏贯晴这个人也不算太差。
两名昆仑派弟子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没有说话,毕竟他们与凌星渊是同门。
凌星渊走入阴凝窟,因为有了炎火珠护体,丝毫没感到寒意。
他走了一会,终于走到了阴凝窟的尽头。
阴凝窟的尽头,是一处寒潭,冒着丝丝寒气。此处滴水可以成冰,但寒潭在这样极低的温度下,却没有丝毫的凝结。
凌星渊纵身一跃,跳入了寒潭之中。
潭水冰冷刺骨,哪怕他身怀炎火珠,都感觉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