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锡泞还觉得挺委屈,小声辩解道:“我哪里晓得他们家的门这么不禁折腾,我都没怎么用力。”那扇门肯定是早就坏了,也是他运气不好,只轻轻捶了两下,那没用的大门就倒了,一定是跟他过不去。
他挺郁闷的,纡尊降贵大老远地过来找孟垚,那小子居然还不在家,真以为他的符送不出去了?龙锡泞一生气,掉头就走,嘴里还哼道:“不在更好,老……唔,我还省了一张符,这玩意儿画起来可费力气了。”
“别呀。”怀英赶紧拉住他,道:“都到了这儿了,还回去做什么。且先进孟府坐坐吧,今儿才大年初四,照理说,孟大人还未上衙,过不了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吧。”她又转身朝那管家老伯笑了笑,柔声道:“阿伯,我们与孟大人事先约过。他想问国师大人求张护身符,这不,今儿我们就给他送过来了。”
怀英是个女孩子,长得好看,声音又温柔,那管家老伯的态度也明显温和了很多,但还是有些怀疑,斜着眼睛看了看龙锡泞,小声与怀英道:“小姑娘,你可别骗我,我虽然年纪大了,可耳朵没聋,刚刚听得真真的,那什么护身符可不是国师大人画的,是那个小娃娃画的,那能用吗?”
龙锡泞气得都快跳起来了,萧爹也有些怀疑地朝龙锡泞看了两眼,看来,龙四郎的名头还是不如国师大人好使。
不过萧爹好歹忍住了没说话,不然,龙锡泞保准掉头就走。怀英手疾地把他给拉住了,使劲儿朝他使眼色,又小声道:“多大点事儿,你怎么动不动就生气,比人家女孩子气性还大。再这样,下次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萧爹颇不自在地咳了几声,忍不住提醒怀英,“那个……快松……松手,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男女授受不亲!”
怀英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又朝龙锡泞使了个眼色。龙锡泞总算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点数了,不仅是萧子澹,就连一向站在他这边的萧爹也开始倒戈,再这么下去,他恐怕连萧家的门都进不了。
想到这里,龙锡泞危机感顿生,也不敢再耍脾气了,老老实实地跟在怀英身后,小声道:“那我们进去等?那老头儿不让我们进屋怎么办?要不,还是先去大街上找个茶楼坐会儿,这天气怪冷的,可别把你冻坏了。是吧,翎叔!”说到最后,他又朝萧爹讨好地道。
萧爹也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点点头,道:“行,那就先去大街上。”
管家老伯看了他们几眼,忽然开口道:“既然是少爷的客人,那就进来等吧。不然,一会儿少爷知道我不让你们进来,又得说我。”他把门板搬到墙角,朝众人做了个请进的手势,龙锡泞看了怀英一眼,见她朝他点点头,他这才鼓着脸进了院子。
刚进院子,也不知从哪里刮进来一股子阴风,朝众人扑面而来,绕是怀英怀里头揣着灵犀珠,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院子里居然比外头走廊还要冷,阴风阵阵的,一进来都有点难受。
龙锡泞皱着眉头朝四周看了一眼,悄悄去拉怀英的衣袖,小声道:“这里有点不对劲,风水不好。”
“什么?”怀英还没说话呢,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萧爹惊讶地出了声。“风水不好?四郎你还懂这个呢?”他紧了紧袄子,砸吧砸吧舌头,“的确是有点不对劲,一进来就怪冷的,这寒气都渗到骨头里来了。”
管家老伯转过身,皱着眉头朝他们看了一圈,问:“这小哥儿也懂风水?你倒是说说看,我们这府里头哪里不对劲?”
龙锡泞不悦地道:“我又不是风水先生,哪里懂那些。不过你们家这院子不对劲是真的,阴风阵阵,邪气入侵,但凡身体稍稍差些,就极易患病。而且,”他顿了顿,又不安地朝怀英看了看,小声继续道:“在这地方住久了,人的阳气被削,阴气横行,容易折寿。”
萧爹闻言脸色顿变,小声地骂他,“四郎你瞎说什么呢,这种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么!”这要是换了脾气稍稍火爆点儿,一准儿得拿着锄头把他们赶出去。不想那管家老伯这次倒没生气,一双混浊而犀利的眼睛盯着龙锡泞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又道:“你这小哥儿莫不是事前来我们家打听过?这种把戏老头子可见多了,别想糊弄我。”
龙锡泞白了他一眼,难得地没有出声骂人,只转过头朝怀英道:“我不跟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