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包拯也早已将一切了然于心,对仍旧一脸疑惑的白玉堂解释道:“我军一路收住要塞,让出小路,正是要让襄阳王轻车急进,如此,其军士虽众,但已被我军挤压于一条狭长的通路上,几万精兵与几千人无异。待的皇上让出孟津,将其大部滞留于黄河南岸,到时,襄阳王犹如困兽,捉拿与他,易如反掌,并能将将士、百姓的伤亡减至最轻。且如此一来,可解展护卫眼前的危难。皇上用心良苦啊,臣等错怪皇上了。”说完,竟又重新跪下,重重叩首:“臣谢皇上为展护卫、为天下苍生写过皇上的苦心。”
“可是,”白玉堂依然疑惑的说道:“就如包大人你刚才所说,那猫儿此时并不明白皇上的用心,如果他真的以为皇上是受了襄阳王那老贼的威胁,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那又如何?”
没有人理会白玉堂毫无遮拦的用词,因为他们也想起应该担心同样的问题。此时,只听得赵祯幽幽说道:“展昭会明白的,这局棋,正是端午之夜,他与朕对弈于此……”
“太后那边,就有劳皇叔了。”赵祯目送着八贤王等三人告退的背影,忽然说道。
此时,御书房外的回廊上,只余下赵祯、白玉堂和陈林三人。
“敢问皇上,让出孟津换展昭一命,是大计如此、顺水推舟呢,还是特意为那只猫才会这样安排?”虽说知晓了赵祯的安排不会给展昭带来立刻的危险,白玉堂心中却泛起了另一个疑问。
赵祯那极其复杂的目光在白玉堂的脸上徘徊良久,方才长叹一声,缓缓说道:“襄阳王谋乱已久,朕还未曾亲政之事便已知悉。当时朕也曾想过,点起数十万雄兵,将叛乱之人一举歼灭,那是何等的豪气,何等的伟业。一直到朕亲政后,就开始为这一战暗自筹备,直到遇到了他。”
谁又不明白“他”指的是谁呢?
赵祯继续说道:“朕层数度遇险,也曾亲眼见他捉拿刺客。为了维护别人,哪怕是那个刺客,他常常不惜将自己置于危局之中。是他的仁厚之心敲醒了朕。两军对决,伏尸百万,胜又如何,败又如何,王侯与贼寇在百姓眼里都不过是杀人的恶魔。即使朕胜了,即使朕有了汉武帝那样的伟业,又当如何?朕不要做那样的皇帝,他也不会希望朕是那样的皇帝。所以,今日之计,是朕为他所谋!”
“我懂了,”白玉堂重重的点了点头,“放心,我此去一定要救他脱险。”
“朕信得过白少侠,还有,若是白少侠遇见冯凭他们,就告诉他们救不回人来,真也不想再见他们了。”
周毅没有如原计划一般,将展昭送至襄阳王中军后便离开,许多的变故让他不得不留了下来。这其中,最让他挂心的,不是自己的前途命运,而是另一个人。
傍晚时分,周毅在军中例行巡视了一圈,边默默地赶回自己的营帐,手里拿着方才从军医那里取来的药丸。展昭自从那夜之后一连几天高烧不退,自己碍于王爷的眼线,又不好大张旗鼓的请大夫,熬汤药,只好悄悄地从军医那里讨些退烧的丸药,效果虽慢,但聊胜于无。此刻,他正惦记着一日未见,展昭独处营帐一整天,病情会不会有所反复?
临近帐篷,周毅渐渐感觉到有些异样,往常总会听到展昭强自压抑的低咳声从帐中闷闷的传来,而此刻,周围寂静的竟有些怕人。
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周毅猛地掀开了帐帘,映入眼帘的果然是空空荡荡的营帐,哪里还有展昭的影子?
急忙的询问守卫在周边的军士,那军士回答:“王爷一个时辰之前就派人来将人带走了,怎么将军您不知道?”
王爷么?莫不是孟津之事出了什么问题?周毅心中一紧,拔脚就往襄阳王的金帐奔去。没等奔出几步,却见李全领着几个人向这边走来。李全见到他,连忙施礼道:“将军,汴梁的消息,赵祯已将孟津渡口撤防,王爷让属下来带展昭过去,还望将军放行。”
“王爷让你来?什么时候?”周毅一听李全的话语,声音已有些发颤。
“回将军,大约一炷香之前。”
二十七
襄阳大军行军中,将一处小小的山包环抱其中,而山上密林掩映,只是由于左右全是己方的军队,所以并没有严密的布防。展昭正是被几个自称是襄阳王所遣之人带到这处所在。
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展昭不由得停住了脚步,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声音在秘密的林间竟如被吞噬一般,展昭几乎听不见自己说话的余音。
“展昭,你不觉得现在才问这个问题,太晚了点么?”那声音,是展昭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噩梦——赵泓。
遣散了众人,一把扣住展昭的咽喉,将他抵到身后的一棵树上,赵泓喷吐着恶毒的口气问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说动了父王,害得我手下几名亲信被夺了兵权?”
听到这里,展昭不由得冷笑出声:“看来你父亲终于明白你的狼子野心了。我别的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他你问我东西的下落时,不许其他人在场。其他的,难道以你父亲的心计,还想不明白?”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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