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病猫,想当初在苗家集的时候,你更像只房梁上的老鼠,窜得比五爷都快!你说你那天究竟把那些银子都弄哪里去了?”
“弄到哪里去,不也比填了耗子窝强?展某不比五爷,有了钱也不会去那酒楼瓦肆中虚耗时光。”
“好你个展小猫,找打!”白玉堂的拳头晃了晃,却终究没有找到虚落下去的勇气,一时间,心底竟生出许多感慨,“我说猫儿,那些日子多好啊,等你好了,我们在重游江湖,如何?”
将将涌起的笑意,就这样将在展昭的唇边:“只可惜,这种时日,怕是一去不返了!”
“你堂堂南侠岂是这等安心认命之人?”
“白兄,若不认命,又能如何?无谓的抗命,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一时感触,展昭竟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白玉堂,不由得转过头,向着里面。
忽然,白玉堂急急地抓住展昭的手,急促的说道:“猫儿,可是如今,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好起来,你愿不愿一试?”
“法子?皇上也跟我说过一个法子,可是,我不能害了包大人……”
“不,不会害了包大人。”白玉堂情急之下,竟发现,原来这话竟是这般的难以出口。由于了半晌,在展昭恍若了然的注视下,白玉堂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道:“猫儿,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展昭愣住了。不是没有觉察到白玉堂的深情,只是自己连对赵祯的感觉都一直是逃避的,直到最近方才敢于对自己承认,更何况是一直不曾对自己表白过的白玉堂?“白兄,不要说这些,你的情,我只能负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愿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再帮你一次……”白玉堂停住了,这究竟是谁帮谁?天子送给自己的到底是责任,还是意外的惊喜?
“白兄,对不起,我说过,展某这辈子,欠了你的,也只能负了你……”
“你为什么这么傻?难道,一份无望的感情,就值得你用性命去换?”白玉堂情急之下,紧紧地扣住了展昭的双肩。
没由来的,一份恐惧将展昭的心里占据的满满当当,一句“放手”竟说的颤颤巍巍……
白玉堂受惊时的收回自己的双手,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激动给展昭带来了什么,看着展昭惊慌失措的眼神,他终于明白,有些事,不是道理上可不可以讲得通,而是,你的心底,到底愿不愿……
一个小瓷瓶轻轻地放在展昭的枕旁,白玉堂安抚似的拍了拍展昭的肩:“猫儿,你好好休息,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说完,风一般的转身,逃出了展昭的视线……
三十八
赵祯默默地看着包拯,将那个汝窑的小瓷瓶,轻轻地放在御案上,心中竟是说不出的滋味:是白玉堂最终放弃了,还是某个人自己不能情愿?一时间,这个矛盾纠缠着,几乎要让他无法端坐。
一旁,包拯却在刻意不满的偷偷瞪着烦闷无比的天子,赵祯本能的觉察到了那一股异样的目光,不由得一愣,颇为不满的对包拯说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臣以为,陛下此事有些操之过急了……”
“操之过急?你是没看到那天的情形,还是你根本不在乎他的生死……”话一出口,赵祯便知道自己莽撞了,展昭愿用生命去维护的包拯,又岂能无视他的生命?可是,一时间又找不出什么说辞,来挽回方才的莽撞,赵祯只好侧过头去,躲避着自己的窘迫。
此时,包拯方踱步上前,慢慢说道:“皇上曾就此事再三嘱托与臣,臣怎敢不尽心竭力?其实,日前臣已周划了一个良策,只等回禀皇上。谁料皇上那日又不肯听臣多言……”一边说,一边凑到了御案旁。
赵祯一听包拯的话语,竟有些按捺不住,也急忙忙的欠身上前,将耳朵凑在包拯的嘴边。只听得两人一阵嗡嗡耳语,赵祯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有时还疑惑地询问着什么,但最终还是被包拯说服,重重地点了点头……
展昭自那日白玉堂走后,心中也是千愁百结。若说恼恨白玉堂,又明白他是一片好心,更何况对自己也是用情至深;可明明是源自自己心底的那份反感与慌乱,使他不能不对那自作主张的人产生一点小小的怨。有时又想起,白玉堂虽是有情,但却不致莽撞如此,此事受何人所托,自是不言而喻,心里对那人又忍不住多多的腹诽几句。
随着时日迁延,展昭每日只觉得精神越发短浅,四肢无法运转自如自不必说,有时哪怕自己小睡片刻,也会变成一阵短暂的昏迷,虽说眼前的路是自己所坚持的,可那死亡的威胁,毕竟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惧。好在开封府中的人们都是亲如一家,看他身体不好,众人也纷纷探望,每日谈笑一阵,倒可解得病中无聊,更有公孙先生每日殷勤问候,让人心生暖意。只是,这几日包大人都不前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公孙先生似乎总在暗示着,那不见踪迹的大人,似乎在忙些什么……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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