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龙晓寒真正进入社会,到现在今天这个位置。她才算真正明白父母当初的良苦用心,只可惜已经晚了。龙云天再也听不到她喊爸爸了,龙晓寒也再找不到那份可以肆无忌惮撒娇的疼爱了。
坐上车之后,龙晓寒就一直搂着曹玲的胳膊,不管曹玲说她什么就是不肯松开。秘书坐在副驾驶,许风开车。一路上许风一句话也没说,秘书也没说话,只有曹玲和龙晓寒在聊着天。
车子没有直接回龙家,而是去了一处墓地。那是龙云天葬身的地方,也是龙晓寒执意要去的地方。当初出国去洛杉矶的时候,龙晓寒曾经和父亲约定过,不管她什么时候回国,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爸爸。
虽然她回来的有点儿晚了,但是她没有忘了当初的那个承诺。
站在龙云天的墓地前,许风和曹玲站在龙晓寒的左右。她没有让秘书下车,所以墓地前只有他们三个。龙晓寒重重的跪下,对着父亲龙云天的墓碑磕了三个响头。这是她欠他的,只可惜兑现的有点儿晚了。
当初龙家遭受着多大的危机,直到现在龙晓寒也不太清楚。虽然多次问过龙云天,龙云天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笑而过。从来没有详细的说过当年的事情,以至于龙晓寒恨了他这么多年。
“记得当初送你走的时候,你爸整整三天没有合眼,坐在书房里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一晚上抽五六包烟。你也知道,那时候你爸已经戒烟很久了。要不是真的怕过不去那个坎,说什么也不会送你出国。”
一旁的曹玲断断续续的讲述着当年的事,她不想看着女儿伤心,更不想让丈夫走的不安心,所以她要说,要把当年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女儿,还有身旁的儿子。不是他们做父母的狠心,而是当年的事他们也无能为力。
“当初你爸为了送你出国,也是欠了别人一个很大的人情。人情这东西跟钱不同,钱有个数,欠多少都可以还清。但是人情没有限制,很多时候一份人情就是一条命。”
说这些话的时候,曹玲一直看向许风,继续说道:“当初送你出国是因为洪门和青帮,把刚出生不久的小风丢在农村也是这个原因。不是我和你爸没努力过,而是当时我们都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留你们在身边,兴许你们也活不到现在。”
曹玲一脸沧桑的摸着墓碑上龙云天的照片,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她跟着龙云天东躲西藏,不知道有多狼狈。当时的龙门早已成为洪门和青帮的盘中餐,由于龙门内部出了内鬼,被青帮和洪门来了个里应外合。
龙门从成立到今天,从来没有像那个时候那么狼狈过。帮众全数被赶出明珠,其他地区的成员也被青帮或者洪门的分堂或者分会赶出了当地。
那时候龙云天刚接手龙门不久,然后便带着曹玲四处逃亡。临走之前把不满十岁的龙晓寒送出了国,然后再又其他地方转去洛杉矶。后来逃往豫省,在鹤县一个小村子里生下许风。不久后被青帮的人发现行踪,不得已将孩子留在了那个小村子。
那个留下孩子的小村子,就是许风现在的老家,豫省鹤山市鹤县许家庄。
曹玲轻声叹了口气,擦拭着龙晓寒脸上的泪痕,哭着说道:“都怪我们不好,让你和弟弟受了那么多委屈,吃了那么多苦。但是现在你们都长大了,应该能够理解我们当年的良苦用心了吧。”
曹玲看着龙晓寒,等到龙晓寒对着她点了点头,继而扭头看向许风,一直保持沉默的许风也点了点头。
一阵手机震动响起,曹玲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放在耳边轻声说道:“什么事?恩,恩恩,我知道了,就这样。”挂断电话放回口袋,扭头对许风说道:“把车子开过来吧,咱们该回去了。”
许风转身走向车子,曹玲陪着龙晓寒看着墓碑,轻轻拍了拍龙晓寒的肩膀。龙晓寒挽起曹玲的手,目光紧盯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说道:“爸,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妈妈和弟弟的,我发誓!”
曹玲心疼的将女儿搂进怀里,慢慢走向驶来的车子,坐进后座离开墓地。没等许风开口,曹玲便开口说道:“你二叔家的闺女和儿子一起回来了,他们俩本来就在一起上学,离明珠比较近,等会儿先去看看他们吧。”
许风嗯了一声,龙晓寒点了点头。这才发现副驾驶已经空着了,龙晓寒看了一眼后车镜里的许风。许风也刚好看向后车镜,和龙晓寒的目光对视。他可是经历过三个师傅调教的孩子,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龙晓寒给看穿了心思呢。
“你让李姐先走了?”龙晓寒问道。
许风点头说道:“你秘书说她还有事,然后就说她先走了。”
许风对这个姐姐实在没什么好感,虽然在龙云天的墓前哭的稀里哗啦,但是许风对他依然并不感冒。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就像是谁都比她矮上半截似得。许风最看不惯的就是自恃清高的人,尤其是漂亮女人。
龙晓寒没好气的说道:“叫我一声姐能掉块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