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冶跟许风聊了一个小时,一直等到刘坤做完检查回来,这才悄然起身走到刘坤身边。既然是纵横商场几十年的老人,自然知晓拔苗助长这个道理。只要他下定了让刘坤称为人才的决心,许风就可以帮他一把。
两小时取出检验结果,此时外面天色已晚。许风陪清秀女孩一起吃过饭,回到病房后正准备睡觉。病房门被主任医生推开,告诉刘冶有他孙子刘坤身体一切正常。住院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还没等主任医生走出病房,两个身影便挤了进来。
冲进病房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二十出头,女的四五十岁,一看就应该是母子。妇女粗暴推开主任医师,大步来到清秀女孩床前。伸手掀开被子,不由分说便抓住女孩头发。硬生生把女孩从病床上拖下,站在妇女身后的青年想要过去阻拦,被女人一个凌厉眼神瞪了回去。
董超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去帮他妈还是前女友。确切的说,她现在还算是他的女友。只不过他妈不喜欢她,执意让他换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起初他也是极力反对的,以前女孩也帮了他不少,最不济也还是朋友。
清秀女孩被富态妇女扯住头发,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看富态妇女一眼,而是死死盯着站在不远处的董超。她何菲扪心自问,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董超的事,就算他们俩走不到一起,也不至于会是这个结局。
董超转过身不去看何菲,他已经受不了眼前一幕了。但是他作为一个孝顺儿子,又不能忤逆自己的母亲。如果真要他做出选择的话,他断然不会因为何菲跟母亲断绝关系。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礼义廉耻的事儿,而是他离开父母根本没法生活。
何菲万念俱灰,脸色惨白看着董超的背影。如果这些天她一直在等一个答案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已经知道答案了。虽然对她来说有点儿残酷,但是她依然选择接受。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从来不会耍这些把戏。
“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要是再敢勾引我儿子,老娘刮花你的脸。老娘说到做到,不信咱走着瞧!”
董超母亲狠狠讲何菲摔在地上,拉住儿子董超大步走出病房。经过许风病床时狠狠瞪了一眼许风,刚才许风悄悄推了一把董超。本意是想让他过去劝架,没成想就那么一个小动作还被董超母亲给看到了。
哐当一声关上病房门,董超和他母亲扬长而去。王柳和柳芳早已不知所踪,刘坤和四位老人只是冷眼旁观。只有许风,也只有许风走过去帮何菲捡起被子,重新铺好后扶她起来。何菲并没有哭,甚至根本看不到她脸上有一丝情绪波动。
但是许风能感觉到,此时的何菲濒临崩溃边缘。就像她舌头上长得东西,或者还有眼睛上长得东西。其实他私底下问过一声了,实情根本不像何菲说的那样。住院这次根本不是因为舌头和眼珠长了东西,而是有人故意想要害她。
握住何菲冰冷的小手,许风静静的坐在病床边上。他不知道现在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何菲。许风一直都不善于跟女孩打交道,所以他只有这一个笨方法。帮何菲捂暖冰冷的手,多陪陪她。
夜里十点,何菲终于进入梦乡。一直不太放心的许风又陪了她半个小时,一直到十点半才离开座位,钻进自己的被窝。病房里虽然有暖气,但是后半夜明显供气不足,温度比白天低了不少。
一边搓着冻得有些失去直觉的膝盖,许风还在想明天要不要再开导开导何菲。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异响,许风偷偷探出脑袋,看向何菲所在的床铺方向。果然不能让许风放心,不知什么东西从何菲床铺掉在了地上。
清脆的响声,似乎是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
许风猛然起身,急忙来到何菲身边,打开屋内灯光。毫不在意刘坤的冷嘲热讽,拿起床头上的纱布包住何菲那正在滴血的手腕。刚才之所以等到何菲完全熟睡后离开,许风就是担心她会干什么傻事。
只是许风还是没有料到,何菲会这么想不开。白天在那种情况下都能忍住一言不发,晚上竟然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寻短见。
何菲轻声抽泣,几次三番试图将纱布撤掉。许风一次又一次的制止了她的行为,耐心的帮她处理好伤口,然后又信心的将纱布一层层包好。最后在何菲手腕上系了个蝴蝶结,还特意叮嘱何菲不要去碰,那可是他做过记号的蝴蝶结。
看到像大哥哥一样照顾自己的许风冲自己微笑,何菲再也没能忍住心里的委屈。起身扑在许风怀里,轻声抽泣起来。
好在许风已经适应了女人的哭泣,这次比以往好了不少。至少没有手足无措,只是半蹲半站在床头不敢动弹。何菲的眼泪就像是春天的江南,说下雨就一直下个不停。泪水湿透了许风的衣服,而他却只能保持原有的姿势尽量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