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坤出院了,病房里最后一个人也要离开,许风没有做刘冶的车,而是徒步离开医院。他知道刘冶想说什么,只是他并不打算给刘冶机会。如果他们真的要让刘坤改掉恶习,只好他们都要有看着刘坤吃苦也不能去管的心理准备。
云州刘家,也就是从刘冶这一代才崭露头角。本来可以传到刘冶儿子那一代,然后让他那位商界奇才把刘家产业发展壮大。只是那一次小小的意外,便让刘冶多年的美梦毁于一旦,也从来没有跟刘坤说过他的父母早已经去世。
按照刘冶给的地址,许风来到云州西部郊外,一个不起眼的小山脚下。顺着看似有人走过的小路,一直爬到山顶。果然是曲径通幽处,山顶和山下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景象。怪不得刘冶一直说他白手起家,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房地产生意。
小山之上,背靠一座山风,那里有一座全部由竹子搭建而成的房子。四周由竹子围成院墙,院子里放着竹椅竹凳还有竹桌。那里面的东西果然如刘冶所说,所有东西都是取自山林而来。从未破坏那里的生态平衡,小院四周种满了竹子。
门口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青年,目光一直在小院四周游走。看到许风也只是略微对视一眼,而后便转身站在小院门口。刘冶亲自出来迎接许风,屋子里也没有外人。除了坐在躺椅上休息的刘坤,也就剩下刘坤的外公外婆和奶奶了。
刘冶把刘坤叫醒,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坤呐,爷爷今天跟你说件事。这件事爷爷在心里憋了很久了,以前是担心你小,怕你承受不住。现在你也长大了,有些事再瞒着你也不是什么好事。”
刘坤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刘冶的话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许风倒是饶有性质的打量起了屋里的装饰,他知道刘冶要说什么,也想到了刘坤听到那些话后的反应。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因为刘坤压根就没认真听。
不管刘冶承不承认,当年儿子儿媳的意外都跟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些年一直闷在心里,就像一颗千斤巨石压在心头。既然连许风一个外人都能看得出来,刘冶这次也真是下定了决心,不能让刘坤再这样虚度光阴了。
“你爸和你妈早在十几年前就出车祸死了,这事我们一直都瞒着你。就是怕你太小一时难以接受,现在你也长大了,是时候让你知道当年的事儿了。”
不管刘坤是否在听,这都不影响刘冶讲述当年的事。因为他过生日,因为他想在老战友面前显摆显摆。接连给儿子打了三通电话,催促他们从国外回来陪他过寿。只是他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刘坤痴痴望向一旁的外婆,一脸的不可思议。然后有看了奶奶一眼,后者跟外婆的表情一样,也是对着刘坤轻轻点了点头。饶是刘坤再不愿意接受,此时的他也已经知道了爷爷说的都是真的。
刘冶跟许风离开房子,留刘坤的外婆和奶奶在屋里陪着刘坤。另一位老人也走出房子,来到许风和刘冶身边。
灰发老人开口问道:“怎么会突然决定告诉他了?”
刘冶叹息道:“再不说,恐怕以后他对我的狠会更久。既然横竖都是一刀,不如让这刀早点儿砍下来。憋在心里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灰发老人说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钻牛角尖怎么办?你不要忘了,这些年孩子是怎么长大的。虽然我们都知道太宠他了,那是因为我们对他都有愧疚。就算你想让孩子学好,也应还循循善诱吧。”
“循循善诱?”刘冶轻笑道:“我是孩子的爷爷,你是孩子的外公。这孩子什么样你心里难道不比我更清楚?他已经快二十了,一般孩子到这个年龄早就懂事了。可是你再看看他,成天除了吃喝拉撒睡还会什么?”
两位老人针锋相对,许风很自觉的站在了距离他们十米以外的地方。虽说这山头不大,但是风景却依然美好。竹屋旁边有一条小溪,尽头有两个泉眼。一直不停的往上冒水,泉水顺着小溪流向山下。
其实刘坤没有刘冶想的那么不堪,这一点许风在医院厕所里已经见识过了。如果当时刘坤出来后找老人告状,许风也就真没什么兴趣帮刘冶管教孙子了。他能有骨气不去打小报告,就证明他还不是无药可救。
刘冶重重叹了口气,指了指不远处的许风,对灰发老人说道:“这孩子不比小坤大多少,但是人家知书达理懂礼数。如果真能让小坤变得跟他一样,我就是把全部家产都给他也心甘情愿。”
灰发老人眯眼看向许风,他跟刘冶走的路子不同。刘冶是靠走街串巷起步,而他是靠一双拳头起步。对于灰发老人来说,拳头硬才是硬道理。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找来功夫名家教刘坤习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