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是很正常的事儿,尤其是对许风而言,自打他离开寺院开始,他好像就没有遇到过什么顺心的事儿。要么就是诸事不顺,要么就是顺心没多久又变成了糟心事儿。
第二天一早,许风来到跟周彤约好的地方。唐芳和关阳都没来,只有许风和周彤两个人。这倒是让许风有些纳闷了,不是说好了要惩罚自己的么。既然是要惩罚自己,当然是要有见证人在场的吧。
其实是许风自己想多了,周彤没那心思跟许风计较,她只是想让许风陪她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她小的时候经常去,等到长大以后就很少去了。因为那里有周彤整个童年的美好回忆,所以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看看。
龙京郊区,在距离市中心一百多里的地方,许风和周彤并肩而立。这里是一片鱼塘,看上去年岁应该很长了。鱼塘旁边停了不少车,很多人进去挑选自己喜欢的鱼,过称给钱然后离开。
周彤并不打算进去,而是站在距离鱼塘二十多米远的山坡上。靠在山坡那并不算高的树上,眼神凄凉的看着面前的鱼塘。
此情此景,周彤再次回忆起当年那一幕。轻声细语的讲述,把压在心里十几年的心事讲了出来。
十几年前,周彤最喜欢钓鱼,每到周末就会跟着爷爷一起来这边钓鱼。那个时候这边没有这么热闹,也就是几个老钓友一起来这边钓鱼。周彤的爷爷跟一个老战友一起,每个礼拜都会在这边待上两天。
平时周彤的爷爷在市里待着,只有周末才能出来散散心。每次周彤都会坐在爷爷旁边,一大一小两根鱼竿,那时的周彤已经像个小大人了。钓鱼的基本要领爷爷教她一遍就能学会,每次收工都会跟爷爷比比谁钓的多。
周彤的爷爷只是喜欢钓鱼,却是根本没有那份耐心。他其实最喜欢听评书,一遍钓鱼一遍听着收音机里的评书。听到精彩之时便会不由自主的晃动鱼竿,那里会有笨鱼会咬上一直晃着不停的鱼食呢。
周彤爷爷的战友也带着一位小朋友,据说是他的外孙,周彤爷爷叫那孩子小浩。至于全名周彤一直都不知道,只知道那那孩子胆子特别小,那次周彤甩杆把鱼甩到了小浩面前,他差点儿被吓哭了。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周彤给小浩起了个爱哭鬼的外号。而小浩也不敢示弱,给周彤起了个疯丫头的绰号,只不过他从来不敢当着周彤的面喊她疯丫头。
两个老头坐在一起钓鱼,实际上是在一起听评书,要么就是聊以前年轻时候的辉煌事迹。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根本不感兴趣,自然就会找一些他们感兴趣的事情去做。那时候小浩就跟在周彤屁股后面,因为压根周彤就不跟他说话。
认识一个礼拜,周彤只是在给他起外号时说过一次话,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跟小浩说过话了。那个夏天,鱼塘边全是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的身影。每次小女孩跑去山坡,小男孩就会在后面一边喊一边追。
小女孩从未停下脚步,只是不停的奔跑。小男孩体质弱,跑不了几步就喘的不行了。但是不管他再累,每次只要小女孩跑出去玩儿,他都会在后面跟着。
一个礼拜
半个月
一个月
从春暖花开到炎炎夏日,周彤始终没有跟小浩多说一句话。她喜欢爬山,喜欢游泳,喜欢捉蝴蝶,喜欢听蝉鸣鸟叫。其实她最喜欢的还是捉弄小浩,她是个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的女孩,尤其是非要跟着她的小浩。
她讨厌他,从第一天开始就这样,用很多东西吓唬过小浩。每次小浩都会被吓得哇哇大叫,到最后爷爷问他怎么了,他就会帮周彤开脱,不会说是她故意吓自己,而是说他碰到了怪兽。
这话连周彤都不信,更别说是小浩的爷爷了,他们都是从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过来的,思考问题的方式自然也有不同。一个男孩子胆子这么小,将来怎么能独当一面,怎么能成为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呢。
所以不管周彤对小浩做什么,小浩的爷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周彤的爷爷曾将教育过她好几次,让她对小浩温柔点儿。周彤每次都会很爽快的答应爷爷,转身就会用一个新招来对付小浩。
那个夏天,是龙京降雨量最多的时节,百年不遇的雨季,让周彤爷孙和小浩爷孙在鱼塘边待了整整半个月。周彤不愿意在屋里待着,趁着两位老人熟睡的时候溜了出去。小浩跟在周彤后面,顺着河流一直登上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