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尤说着往苏音击征藏身宿营的地方可能去,恰看到苏音和击征那边儿打量着沈灵儿居住的破庙。“咦?难不成这两人也睡过了?”
“吼。”杳伯遥遥头,“我看呐,八成是沈灵儿和我们一样,也睡过了!这两个人,看装束就知道是杀手一行,他们会轻易放跑了自己的目标?”
李尤笑叹:“那我们清杳三人,还真是很一致啊。”
“你给我把话收回!”杳伯道,“我其实早就醒了。”
李尤一扁嘴,“早醒了您不知道时间。”
“敢顶撞为师,你能耐了!”
上面在斗嘴,下面倒是安静。
“我说,你确定他还在吗?”苏音问向击征。
击征很确定地说道:“在。”
“他不是死庙里头了吧?”苏音有些怀疑,“从昨天入夜睡到今天中午,十几个小时啊!真是春眠不觉晓。”
依着这苏音的诗句,村庄里的鸡鸣又响了一声。
苏音一笑,“呵,处处闻啼鸟。”
两人又看了半晌,终于见到沈灵儿手搭凉棚,从破庙的阴暗走到了烈日之中。沈灵儿现在很纳闷儿,他感觉这早晨的阳光可太刺眼了,“怎么回事儿?难道这里是日御羲和的家乡吗?”
他走出了破庙,伸了伸懒腰,“哈,这一觉,我只觉自己睡过了一生一样!”
“呵。”苏音远远听着,翻了个白眼,“人说蜉蝣朝生暮死,这家伙从昨日入夜到今天中午,可真是睡过了蜉蝣的一生,甚至还多!”
而在苏音牢骚之际,打村内走出来一个老大爷,恰路过了破庙。沈灵儿觉着这日头不对,连忙询问老大爷,“老大爷,请问现在几点了呀?”
老大爷答道:“十二点多了!快回家吃饭去吧!”
“啥?”沈灵儿双目大睁,“十二点了?”
“是啊,在外头玩得忘了时间了吧?快回家吧!”老大爷笑着摇头离开了。
破庙前剩下了沈灵儿傻傻地呆在原地,“我天哪!我到底睡过了多么久?”他扭头看了看破庙,里头供得乃是三义,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不会是这哥三昨夜里领我厮混去了吧?”
苏音听着翻了个白眼,“嗤,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厮混不该是带上本姑娘么?”
那破庙前沈灵儿可没听到苏音暗暗的话音,他整理了行装,提起那食物和饮水,朝西南奔去,“师父,我来啦!”
苏音和击征也同时收拾好了东西,本待出发,却听到沈灵儿一句愣了神。苏音看向击征,“他说师父?”
“嗯。”击征答道。
苏音道:“丹歌或者子规竟是他的师父?我看着他们差不了几岁啊,竟然就有这样的高下,这丹歌子规还真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了。我看那丹歌子规也不是无原则的人,既然此人能拜丹歌子规,说明他的行事和丹歌子规多有相像。
“我们恰能趁机考察,到底看一看金勿千方百计要下手的人,是怎样的品行。这品行之下是否有真诚待人之心,如果没有待人之心,不过是另一伙金勿,我们就不倒向他们,那商丘我们也待不了了,我们就找个好地方隐藏起来。
“躬耕田园不也是轻松自在么?我其实还是很向往隐世一般的生活的。而如果有待人之心,我们就要好好考虑考虑,如何向子规表白了。”
苏音这最后单提子规,又说到表白,说话之时更是瞧着击征,就是用以调笑。谁料击征摇了摇头,丝毫不为所动,她一指远去的沈灵儿,道:“投名状。”
“投名状?”苏音喃喃,她微眯双目,目中狠意陡现,“你是说,虏了他?”继而苏音遥遥头,“这不太好,我倒有个不错的投名状。”她说着上下打量着击征,“把你献给了那子规,岂不是……”
“啪。”击征拍了击征一下,又一指更远了些的沈灵儿,道:“帮助他。”
“哼。”苏音莞尔一笑,“当我不懂呐?调戏调戏你,可你还真是僵硬。”
苏音说罢朝击征一招手,“走吧!”两人即刻追赶沈灵儿而去。
李尤在高处望着下面的两人,问向杳伯,“师父,你听得到他们说啥了吗?”
杳伯一瘪嘴,道:“你这好比让为师站在地面,问为师蚂蚁说了啥。”虽然他境界很高,但听力到底有限,他根本是听不到苏音击征的话的。
李尤却问:“蚂蚁说了啥?”
“蚂蚁说:‘蚂蚁牙黑。’”杳伯不理这蠢徒弟,操纵起金玉八卦,紧追在沈灵儿之后。“按灵儿这速度,黑夜应该能到达舞阳县。舞阳县啊,那可就是那毒虫的卒也颇具威力的地方了。”
李尤道:“而不知道羸弱状态的毒虫,它发出的卒在这舞阳县还能发挥出几分。”
杳伯道:“这舞阳县不远不近,正是毒虫控制的临界位置,太近了卒一定就把染卒的人送到毒虫嘴边了,而太远了卒的威力又远远不够。唯在这舞阳县中,卒可以控制着人手大肆地杀戮和抢掠,这人手可也不需多,若是修行者,恐一人就够了。”
李尤大睁双眼,“您是说,这舞阳县,会成为那毒虫取用不竭的资源之地?可那毒虫羸弱,它还有这心思?”
“越是羸弱,它越要如此,它想尽快恢复,就需要源源不断的供应。”杳伯说着,“看来我们得跟得沈灵儿紧些了。”
这杳伯跟得紧,可就到了沈灵儿的头顶,此时正值中午,日在南边,众人又向西南行而去,于是金玉八卦的影子,正落在沈灵儿之后,苏音击征之前。
苏音击征双眼一瞪,“天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