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祁骜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对于三长老这忽然的追问,他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本来想着之前三长老的态度,此时对他该有一番责骂,但三长老却只是追问后情,难道说这三长老是被他的梦境故事所吸引了?
“快!你说呀!”三长老只等了一会儿,见到祁骜没有立刻回答,已经焦躁地催促起来。祁骜撇了撇嘴,“还是个催更的暴躁老哥。”
他最终给予三长老的答复却只是摇头,“没有了,后来我就醒过来了。”
“啊……”三长老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他长长地叹息一声,再没有多说其他。
子规问道:“三长老。莫非……”
三长老点了点头,“对,祁骜的梦和我的梦是相对的。我的视角是那个臃肿无骨的人,他的视角则是那一具骷髅。骷髅通过镜子要对臃肿无骨之人施加的,正是控制之法,惑心之术。而最终骷髅不能得逞,就是因为臃肿无骨之人身有魇祷之术。
“这个梦境三四个月里我本已经忘记了,忘得几乎干干净净了。但我虽然想不起它,却显然依然铭记着它给予我的暗示——魇祷对于惑心有着完全的克制。所以后来当我意识到我身负魇祷之术但在禁地内也和其他长老一样浑浑噩噩时,我却依然笃信魇祷的厉害。
“而当我再次身临禁地之时,我就把这个梦境重新回想起来了。我此时猜想,我会做这样的梦显然并不是偶然,祁骜被骷髅鬼邪控制后,他就做了骷髅视角的梦,那骷髅显然就是骷髅鬼邪。而我做臃肿无骨之人这个视角的梦,说明我曾经被这个臃肿无骨的人控制过。
“也就是说,我之前和其他长老一样的浑浑噩噩,并非来自于骷髅鬼邪的控制,而是来自于这个臃肿的人。镜子内外的骷髅鬼邪和臃肿的人,他们应该具有相同的本事,但他们是对立的,骷髅鬼邪既是恶果,臃肿的人或就是善念。正派的人控制我,我的魇祷应该就不会发动。”
“可你已不是小孩子了。”风和道,“你不该这么简单地分别善恶。一个是有骨无肉,一个是有肉无骨,他们本事相同,在镜子前动作一致。不难想象,他们本就是一个人,这一个人剔除了自身的骨,强行将自己一分为二了。
“成圣之道有斩却三尸,却从不曾听说过剔骨成圣的。于是剔去的骨不代表完全的邪,留下的肉也不是完全的正。你完全信任那臃肿无骨之人,就是错误的,而这个笃信还使得你隐藏真相,让众人随同你犯险。
“幸好的是,那个臃肿无骨的人恰合了你的笃信,确实不是什么坏人,但盲目笃信依然不可取!一旦出现意外,就是今天在场的众人都有危难,你自责也晚了!鉴于你这许多不该,便是长老,也有惩罚,罚你一年的薪俸,你可有异议?”
听到最后三长老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他朝其他几位长老看了看,“各位,一定要谨慎起来,这家伙预支出去的钱要在我们这里往回找补了。”
“嘿!”风和喊道,“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三长老答道,“一年的薪俸,不给就不给嘛。”
虽然风和的小心思被三长老戳穿,但他更要严肃起来,把自己的小心思保护好,掩盖好。他面上肃然,“你严肃起来!我这里在谈你的错误呢!”
“啥?”三长老转过脸来,小指掏着鼻孔问道。
“……”风和翻了个白眼,一甩袖,“没事了!”
他说着扭身转回书房,不一时又和风桓一起走了出来。风桓手里拿着两页纸,正是就情报组织加盟事宜拟定的合同,而风和手里,则捧着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