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些灾民好不容易把云梯架起来,开始攀登上来,丑欢欢没有下令射箭,事实上,不用他下令射箭,这些灾民便已经乱了套了。
在攀上云梯时,这些灾民一片混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很多紧张的失足落下,于是连累了后面的一群,全部滚落下去。
一些人好不容易爬到云梯的顶端,却发现矮了一截,根本没法爬上来,有的爬上来,却发现自己手里连武器都没有,才想起才爬上来的时候,遗落在下面了。
更有甚者爬着爬着,武器便掉落了下去,于是等在下面的人便遭了秧。看到这一幕,丑欢欢有些哭笑不得。
长安城那些古老的护城器械,根本用不着,头一波攻势,便因为自己的混乱,而彻底崩溃,看的丑欢欢有些哭笑不得,对身边的蒋浩年说道:“秦王说的不错啊,等这些灾民爬上城墙,估计都猴年马月了。”
蒋浩年再从断了手臂后,便去了天书院,后来又回了神策军,这位神策军的天才将领,最近才被楚易提拔起来,如今已经是长官神策军的中尉。
看到这散乱的一幕,他脸上冷漠:“跟这种军队打仗,即便赢了,也是耻辱。”
“什么耻辱不耻辱,还不是被逼的苦命人。”丑欢欢叹了一口气,看到灾民们的云梯不断架上来,他一抬手,十六卫和神策军的人,当即拉弓准备反击。
这时,蒋浩年提醒道:“副帅,还是等一下吧,王爷说了,能不伤害他们,就尽量不伤害他们。”
丑欢欢有些无奈,身为如今城楼上的主帅,他自然知道战争的规则,可看到这些灾民,他也下不了手,一抬手,便让城头上的人撤去了。
谁能想到,这拉弓的声音出现,却也造成了灾民的混乱,那些爬上顶端的灾民,突然看到城墙军队弓箭,吓的失魂落魄,慌不择路的从云梯上跳了下去,好像以为跳下去,就能活命似的。
于是,整个战场都乱了,哭喊声一片,哪里是在打仗,好像是在出殡,一场一千六百万人的出殡。
面对这样的对手,丑欢欢和蒋浩年能说什么?两人相视而无言,只能任由这些家伙折腾,自己掉下去,总不能算到他们头上吧?
就在叛军一窝蜂的乱窜,自损严重时,城头上突然传来一声古老的号角声,叛军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这号角声作何用途。
突然,长安城靠南的一处大门打开,护城河上架起了桥梁,紧跟着城内传来了雷霆般的马蹄声,震耳欲聋。
攻击此处城门的大军,正是秦良玉的主力,当城内的号角声传来时,在后方的秦良玉大营内,顿时传来了撤退的号角声。
可是,这一切并不如李纯和秦良玉商议好的那般,灾民们听到这两种号角声,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秦良玉显然高估了他手底下的人,直到楚易带着骑兵冲出来,前方的灾民还是一副鸭子听雷的奇怪表情。
看到这一幕,楚易脑子嗡的一声,他似乎高估了这些叛军的能力,顿时陷入了两难之间,他可以停下冲锋,因为他身后的草原骑兵都是百战之师,可一旦他停下来,秦良玉便死定了。
这些被当作炮灰的灾民可能无法分辨冲锋和撤退的号角,可那些反王们能够分辨出来,他们此刻恐怕已经去找秦良玉兴师问罪了。
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下次在面对的,会是更多灾民组成的大军,死的人只会更多,看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蒙在原地的所谓“叛军”,他一咬牙冲了过去。
挡在前面的“叛军”就像是被风吹倒的麦子,草原骑兵的威势,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够抵挡,楚易没有丝毫带领大军冲锋的威风,心凉透了,看着他眼前闪过的那些陌生而普通的面孔,他心中悲凉。
好在,荒族骑兵的铁蹄,震动了后面的“叛军”,在死亡的威胁下,挡在面前的叛军,纷纷朝骑兵的两旁避开。
城楼上,看着这一幕的丑欢欢一言不发,蒋浩年这位神策军的天才将领,眼中泪光闪烁:“这些该死的反王,抓回来都应该五马分尸!”
“这就是战争,非你你想,或是不想!”丑欢欢哀叹一声,他知道现在最痛苦的人不是他们,而是带着骑兵冲锋的楚易。
丑欢欢知道,楚易在外人眼里,冷酷的像阎罗王,可实际上他却是一副悲天悯人的软心肠。
这不到三里路的冲锋,让楚易感觉像是行了数万里,当眼前出现秦良玉的大营时,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
“让我抓到你们,非得扒了你们的皮!”楚易的目光很快冷酷了起来,他清楚的知道,此刻应该做什么。
然而,眼前的大营,安静的让楚易有些不安,当他以天灵的视野扫过时,才发现这大营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一个叛军。
他当即下令停下来,可还是晚了,一个声音传来,道:“欢迎冠军候大驾光临,老夫等待多时了!”
话音刚落,周围闪烁起了符纹的光,紧跟着一座大阵升空而起,将他与身后的骑兵,切割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