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丹枫确实很美,但是看多了赵豫也没有觉得有多么惊艳了。他的诗画也不错,但远远还不到惊才绝艳的地步。先前让他心动的不食烟火的脱俗味道,到头来深入了解,才发现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人对周围的漠不关心和自我陶醉。陶丹枫喜欢将自己房间内的所有艳色物品全部撤去,换上素色。开始赵豫对这样的布置还觉得有些新鲜,可来过几次就觉得实在是像个雪洞一般毫无热度,让人身处其中便情绪低落。再加上陶丹枫对他如同对那群下人一样,从来是不假辞色。赵豫贵为皇家天胄,自然也是自尊自傲的。当然没有热脸贴冷!的爱好,于是也渐渐烦了他这套做派。
赵豫心里对陶丹枫开始慢慢失望了,热度一天天降低。陶丹枫不为所动,依然固我,对他冷淡如冰。赵豫先前还是赞赏他这种不为显贵折腰的气度,后来才发现原来他不过是颐指气使习惯了罢了。当陶丹枫对他愤怒的控诉,由于他御下不严,使得一群下作之人胆敢侮辱自己时候,赵豫想:这个人,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起过他现在卖身契还在本王手上,本王才是他的主人。拨开原先笼罩在这位蘅若君身上重重动人光环,赵豫突然觉得,这位陶丹枫公子,也不过如此。不过碍于面子,他还是下命彻查,并将罪魁祸首揪来给陶丹枫出气。
没想到陶丹枫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凉薄,当他眼望着陶丹枫对下吩咐打那个家养伶人80大板时,他只是冷笑着说:王爷是不是以为如此作态一番,我陶丹枫就会就此喜笑颜开,对王爷感激不已了?赵豫心中烦闷,问:那依陶公子所言该如何处置?陶丹枫冷哼一声说:您的下人自该您来管教,丹枫一名外人,如何管得了您的家事?赵豫心里忍不住想了一句你的卖身契还在,算不得外人,不过终于没有说去来。冷笑一声,干脆对福禧说了一声:打完之后把他的卖身契找出来给他,让他出府吧~!福禧答应着,陶丹枫转身自去作画,不再理睬他。后嫌琪官惨叫刺耳,索性让人去堵住他嘴巴。
赵豫瞧着这人,心里淡淡的暧昧情绪消散,却有一股新的好奇上来。他想:这个人骨子里到底能够凉薄到哪里去?他的父母因他而死,他却未见有什么大的悲悯之态。他的姐姐们流落风尘,他却从未开口要自己去帮忙将她们解救出来。相反还羞耻她们不肯一死殉节,自甘堕落苟且偷生。在王府这么些天,他从未想过为父母申冤报仇,更不会想着将父亲的骨骸从流放地移回。却总是纠结于一些自己的旁枝末节的问题,偏偏他从来又是一副自尊自爱,清高脱俗的做派。赵豫想,自私的人见多了,自私的这样理直气壮毫无羞耻的确是少有。这样一下,他看向陶丹枫的目光又开始包含兴味了。
正琢磨着呢,突然外面一阵小小喧哗。有人进来禀报:王爷,有个侍卫想要求见您,说是他来投案,他才是正主。赵豫一听,愣了。想了想,便说:让他进来说话。又想了想,让人先停了琪官的刑罚。于是冉玉浓便被带入。
冉玉浓一进来,便被扑面的寒气几乎击倒。只觉得满屋子素白之物,冷飕飕的没有半点人的活气。定了定神,看清屋里坐着的人后,忙走到赵豫面前跪下,喊了声:王爷!赵豫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侍卫。只觉得是个瘦瘦小小,半高的孩子,下巴上连毛豆没有长出来。便觉得起了趣味,便问:你这小侍卫,口口声声说要来投案,到底是什么事?冉玉浓心急如焚,磕了个头说:王爷明鉴!便将那日他与琪官的对话讲出,因心里担心琪官,故只是反复强调那句陶公子天天穿孝衣出自于自己,要罚也是罚自己,琪官是听众,不该受罚。
他一向口吃笨拙,可这次为了救朋友。思路竟从未有过的清晰,口吃也伶俐了许多。赵豫很快便明白了,他瞧瞧因冉玉浓反复的孝衣而气的面孔几乎扭曲的陶丹枫,心里突然觉得很愉快。便故意问陶丹枫:陶公子看,又来了一个主犯。你看该如何处置?陶丹枫厌恶的瞪了冉玉浓一眼,回答说:这是您的事,与我何干?赵豫点点头,说:既如此,那一顿板子你也受一半!去吧~陶丹枫闻言大怒,喊了声:王爷!赵豫笑眯眯的问:陶公子有异议?陶丹枫恨恨的望着他半晌后,扭头望向窗外不理人了。
不料冉玉浓却突然怯怯出声了:王爷,那个要不您就让他们打我吧~!此言一出,赵豫倒是一愣,不自觉就问出来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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