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寨的人都这般德行吗?连朝廷命官都敢逼迫,果然是好大的口气。”
白澄和白箫皆是一愣,林羡鱼那随口一句,却是由内力送出来的,在场的人全都听入了耳中。白云寨那些小喽罗都被震了一下,这会还觉得耳朵嗡嗡直响。
可方才那句话,并不是林羡鱼说的。这人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又多了一丝俏皮,似乎还带着笑。
白澄心中一凛眉头皱了起来,自己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林羡鱼循声望去,就见对面酒楼的屋脊上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人正是江南城,他手中拎着酒壶,遥遥向林羡鱼挥了挥手。
另外一男子身形颀长,约莫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着了身靛蓝色衣衫,衣摆上绣着青竹纹样。肩上扛着一把重剑,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目光落在白澄和白箫身上。
而那女子红纱衣,风姿绰约,发间翠玉步摇被风吹得叮当作响。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微微翘着唇角,似笑非笑。
林羡鱼微微蹙了下眉头,没由来的笑了起来。这二人是云集门的少主邢罹和四圣谷的霍白薰,不凑巧的是,他们二人与白云寨都有过节。
邢罹和霍白薰早就听说林羡鱼入了伏魔司,对于他这个决定,二人倒是觉得挺好。素来江湖与庙堂,从来都是无法彻底脱离关系的。
江湖中有不少人给朝中大员做护卫,也有人为清官出生入死,更有甚者参军保家卫国。这说到底,不过就是合作方式不同罢了。
白箫只觉得头皮发麻,还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白澄已看到了那边屋脊上的三人,不由得脸色更阴沉了几分。本来是想趁着柳追月刚到府衙,把人给带走,哪会想到不仅林羡鱼在,就连邢罹他们也来了。
江南城缓缓地饮着酒,末了将酒壶往地上掷去。“砰”的一声,白箫往后一躲,酒瓶砸在了他方才站着的地方,四分五裂,酒香伏地。
江南城双手叉在腰间,精致的五官上隐隐有笑意,“白三当家,宋大人与林掌首千里迢迢来忻城,是为助你白云寨捉拿真凶。我师兄柳追月被押在衙门,我都不曾说什么,你在这狗吠?”
说着,江南城微微顿了下,唇角勾起,指着白箫挑眉道:“你们白家人都这德行?污蔑我师兄也就罢了,竟还敢威胁朝廷大员?”
宋微先前也曾听过千山岭江家家主是个难缠的角色,本以为他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如今这见了,又听他如此说,倒是对他改观了不少。
白澄没有作声,一个林羡鱼和伏魔司三十玄羽卫已经够难对付了,这江南城和邢罹又在,可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诸事不顺。
白箫见叔父没有说话自然也不敢作声,白云寨的其他弟子大多数也并非真心来为白斐讨公道,此刻心中也生了退意。
白澄暗暗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林羡鱼,又瞥了一眼那边站着的江南城,忽而道:“如果,我一定要带走柳追月呢?”
林羡鱼失声笑了起来,侃侃向后退了几步,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可以试试。”
白澄神色一变,有点捉摸不透林羡鱼的意思。江湖人向来做事爽快,说动手就动手,又岂会说废话。身后的白箫手已按在了棍子上,就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