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密道并不长,林羡鱼仔细瞧了眼,心里琢磨这地应该是楚风客栈的地窖。一些酒肆又或大户人家,院中都会有这样的地窖,用来放置一些需要长久保存的食材又或酒之类。
两人很快就到了密道的尽头,林羡鱼用火折子点燃了那边的油灯。地窖里顿时亮了起来,灯火有些昏暗,但足以看清地窖内的情形。
这地窖不大,角落里放着一些酒坛子,墙壁的地方有一处高架子,上面摆了些碗筷,上面落了灰。另一边的角落里有一些干草垛子 ,上面有压过的痕迹。
林羡鱼和紫羽两个人在地窖里仔细瞧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
林羡鱼一手按在酒坛子上,一手摩挲着下巴。如果这地窖是崔玥脱身来用,那石阶上有女人的脚印,楚风客栈的掌柜丧偶多年,那脚印也只能是别人留下的。
也许……那个人便是崔澜。
他这正思索呢,就见紫羽蹲在那边的草垛子旁边,正翻着草垛,往地面的青石上瞧。“阿羡,来来来,这儿有字呢。”
林羡鱼连忙凑了过去,紫羽已经把草垛子全部移到一边去了。地面的青石上确实有字,还不少,不像是刀剑刻下的,倒像是内力深厚的人用手指刻上去的。
字迹俊秀,边缘处有一些焦黑。
紫羽往后退了两步,瞧着地面上的字轻声念了出来,“冬月十一,吾至此已半月有余。……送餐者身形娇小,记不清面容……吾记不清吾来自何处,那人唤我游先生……”
紫羽歪着脑袋,读完了地上的字,奇怪道:“这儿关着的不会是游烈吧?怎么感觉他好像失忆了?”
林羡鱼也有这样的猜测。就地上的字迹来看,并不能确定是游烈,但自己边缘的焦黑痕迹,应是他写字时内力所灼。时间跨度从半年前至他们来越州的前七天。
如此看来,一年前楚风客栈凶案发生后,游烈从府衙中逃了出去,没多久应该就被人抓住了,先是在别处关押,后又送到了楚风客栈的地窖里,差不多十几天前,他又被转移去了别处。
那些人为何要一直囚着游烈?莫非是他当时在风雨镇的时候,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紫羽站起身来,在地窖里走了一圈,不解道:“阿羡,你说这人要是游烈,他被关在楚风客栈的地窖里,那楚风客栈的掌柜是不是也参与了此事?”
林羡鱼现在也有些疑惑。按说这地方是楚风客栈的地窖,属于楚风客栈的地方,一个大活人囚在了这里,楚掌柜没道理不会发现。
如此说来,那日他在楚风客栈带走了紫羽之后,让楚掌柜去府衙,他却一直没有出现。想来,那个时候他是知道了林羡鱼的身份,便趁机逃了。倒是那店小二,去了府衙没错,却没说实话。
既然证明了游烈确实还在越州,与这件事情有着莫大的联系,那必须得先找到他。
林羡鱼和紫羽出了地窖之后,让玄羽卫和其他人下去把地窖搬空了,仔细搜查,看看有没有遗漏的。见过关啸林和余添星之后,二人便急匆匆回了城中。
此刻的越州大牢里可谓热闹。春雨楼的老鸨关押在里面的女监,林羡鱼让霍白薰替崔玥仔细检查过伤势之后,便把他体内的银针逼了出来,和那黑衣人扔在了一个相隔的牢房,徐满则在他们对面的牢房。
林羡鱼与牢头交代了几句,让他们不要盯得太紧,否则也问不出什么。
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到现在还是个迷。虽说知道他是清心门的人,是方绻的属下,可他的性命和其他一无所知,也就只能等着看他们自己露出马脚了。
林羡鱼慢悠悠地喝着茶,歇息了一会之后,决定去见见青玉。这刚一抬头,就看到曲长亭坐在墙头上,手里晃着根狗尾巴草,笑眯眯地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