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鱼仔细想了想,觉得崔澜收到的那封信,应该就是给她施展摄魂术的人送过去的。
他摸了摸下巴,眸光微转,忽然笑了起来,拍了下玄羽卫的肩膀后,挑眉道:“在这好好盯着,我回一趟府衙。”
玄羽卫突然扯住林羡鱼的袖子,仰着头,“大人,你不能丢下属下一个人在这里。”
林羡鱼翻了个白眼,狠狠瞪了他一下,甩开他的手,“要是让崔府的人丢了一个,我那你是问!”说罢,起身往茶楼外走去,忽又回头笑道:“你不是说你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吗?待会我带你去看看。”
说罢,林羡鱼纵身跃上屋顶,奔着府衙去了。
玄羽卫从茶楼的窗户里探出个头来,瞧了一眼即将消失的林羡鱼,又看了一眼那边崔府的院子,鼓着腮帮子,无语道:“就只是看看吗?”
林羡鱼回了府衙,把崔府的情况和宋微一说。宋微眉头皱了起来,沉思道:“这么说,崔耿来府衙之前,就已经想好了退路。”
林羡鱼点头。想来是这样,恐怕他也知道想从府衙带走崔澜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便早早做了安排。只是这么大的动静,实在有些奇怪。
林羡鱼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如果崔耿不是有意为之,而是匆忙之中做的决定,眼下这状况也是能理解。他急于脱身,府中那些物件又不能带走,也只能变卖。
宋微略微一思索,摸着胡须笑了起来,“林掌首,当年棣棠之乱后,国库一直不怎么充盈,先下北方边境又有人蠢蠢欲动,咱们东岳是不是还缺军饷?”
林羡鱼愣了下,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我前几天还听到了风声,说北境似乎有人要南下。刚好,我也是这个意思。”
虞知府坐在一侧,听两人说了半天,疑惑道:“两位大人莫不是打算查抄崔府?”
“正是。”
宋微应声道,缓缓吸了一口气后,捋着花白的胡须,沉声道:“如今已经能确定崔耿就是当年清心门的门主之一,他的家产是不义之财,官府自是要没收。”
“林掌首,本官命你率领二百精兵前往崔府,无论是人,还是物,一件也不能有错漏。”
林羡鱼应了声,起身招呼揽雀和众人,带着二百精兵直奔崔府。路上,越州的百姓都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们,也不知如此大的阵仗是要去作甚。
揽雀跟在林羡鱼身边,低声道:“老大,崔耿现在还没捉拿,就去查抄崔府,会不会打草惊蛇?”
林羡鱼摆了摆手,笑眯眯道:“打草惊蛇……不是早都惊了。崔耿现在不知藏在了何处,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若是让他把这些家产都变卖了,到时候咱们可是没有证据的。”
揽雀微微一怔,忽然就明白了林羡鱼和宋微的意思。
所有人都猜测崔耿是清心门门主之一,宸州方绻也是。崔家和方家的财产便是当年清心门骗取他人所得的赃物。楚风客栈的案子和他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此刻让崔耿顺便变卖家产,逃出越州,日后即便抓到了此人,也只能定他凶案的罪,当年那些被骗的人永远都无法得到公平。
林羡鱼和宋微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崔耿若真顺利的逃离越州,那么这些家产便成了他东山再起的资金,谁知道他们还会做出什么事情。
一行人急速到了崔府,崔家的下人正忙活着,见林羡鱼带着人径直入了府中,一个个面露惊色,却没有一人敢站出来阻拦。
揽雀提着错银手刀往前走了几步,朝一众惊慌的下人说道:“官府办案,识相的束手就擒,若有人敢阻拦必将严惩。”
他话音一落,登时有不少人惊慌失措地聚在了一起,一个个瑟瑟发抖,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也有人站在那儿,冷冷地盯着揽雀和林羡鱼等人,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