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鱼回头看向了门口,燕雪崖的脸上同样也有愤愤之色,更别说是卢宴亭三个人了。他略微思忖了下,把紫羽拽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紫羽听完眉头皱了皱,“你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干脆。”
林羡鱼摇头,若是此时杀了陈樰,必然会引起陈家人的仇恨。若是将此人交给江家,江家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可若将他暂时关入天牢,待凤鸣城的案子查清了,再将他当年的恶性公之于众,那时候且看陈家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那时候,就算江南城不杀他陈樰,陈樰必然也会成为过街老鼠。想来陈家这些年来在江湖上也有做过一些无法见人的买卖,杀人简单,诛心难。
紫羽眉头挑了挑,忽而笑了起来,点头道:“还是你聪明。行了,这事就交给我了,你尽管放心,绝对不会出任何纰漏!”说着,走过去踹了陈樰一脚,“老东西,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陈樰有些惊慌,被紫羽强行拉起来的时候,喊道:“你们……你们要带我去哪?你们放开我!我可是陈家家主,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紫羽翻了个白眼,点住了他的哑穴,笑嘻嘻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什么普通人,给你换个地方,也好让你这后半辈子过的更加暗无天日一些!”说完,他朝几人挥了挥手,趁着茫茫晨色直奔京都。
林羡鱼让紫羽去京都,当然不止是因为要关押陈樰。这几桩案子里都有天蚕丝,还有那特殊的扎灯手法,他担忧柳渊,也不知道虞北几个人在京都过的如何。
卢宴亭跟他认识这么多年,当然知晓他心中所想,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霍白薰伸手指了指云渺,“他怎么处理?”
林羡鱼略微思忖了下,忽而笑了起来,“云家公子嘛,也算是个受害者。咱们是为了查清当年的事,没必要杀他,放了吧。”说完这话,坏笑着出了屋门。
他们几个人都怀疑云渺和凤鸣城的案子有关,说放了他也确实是真心。可是,霍白薰瞧见了林羡鱼唇角的笑意,忍不住暗暗发笑。
林羡鱼和卢宴亭出了柴房,走远了一些之后,卢宴亭一把扯出林羡鱼的胳膊,一脸凝重地看着他,“阿羡,你相信陈樰和云渺所言吗?”
林羡鱼望天,当初在宸州的时候,陈爻所说的那些话,卢宴亭也问过同样的问题。陈樰和云渺的话固然解开了一些疑惑,但人总是要保持着怀疑之心,不能什么话都相信,尤其是他自己。作为一个官府众人,查案必须秉持着没有证据,绝不轻易相信的态度,否则很容易造成冤案。
卢宴亭见他不说话,又去扯他的袖子。林羡鱼皱着眉头,甩着胳膊嘟囔道:“你怎么总喜欢拽我的衣袖?再拽,这衣袖该被你扯掉了,你卢大公子是打算赔我一身吗?”
卢宴亭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松了手,回头的时候就见霍白薰也从柴房出来了。霍白薰扬了扬手中的银针,唇角翘起,“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林羡鱼点头,走到院中抬头看了眼已经大亮的天,朝廊下一脸阴沉站着的燕雪崖走了过去。“雪崖,得劳烦你让曲长亭过来。”
燕雪崖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南城他姑姑的事?如果让他自己查出来,到时候肯定得搅得天翻地覆,一发不可收拾。”
林羡鱼无奈,摊手道:“你也知道他的性子,晚一些知道总比现在知道好。他现在的精力全在调查沉渊楼奸细的事情上,不能让他分心。那云渺,你让人把他送出去吧,随便丢在凤鸣城的哪个角落都行。”
燕雪崖也不再追问了,朝半空中招了招手。有沉渊楼的人落在了院中,他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人点了点头,进了柴房中将云渺带了出来,跃上屋顶,几下便不见了踪影。
霍白薰方才在柴房中,封住了云渺的五感。这练武之人大多都耳聪目明,就算是蒙上了他的眼睛,这样把人带了出去,恐也能记住路线,自然会知道是谁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