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本州西海岸。
茫茫黑夜褪去,朝阳再一次从太平洋深处升起,缕缕阳光斜照在三泽空军基地的水泥跑道上。朝阳升起,又经过一个不眠之夜,堆积在跑道两侧的未化积雪沐浴在阳光下,泛着惨白的色调;短促“嘟嘟”声响起,一架架尾翼支棱、看起来有点呆头呆脑的灰色战机无精打采滑出加固机库,从弹坑点缀的滑行道经过,精神萎靡的地勤人员不时走动,保障车辆的引擎轰鸣一如既往的单调。
一大清早起来准备作战,jasdf第201飞行队队长、幸存至今的空自精英飞行员西泽广义,这时候正站在一排差不多成横队的飞行员面前,他面无表情、目光扫过队伍里那几副略显稚嫩的年轻面孔,任由刺目阳光照在脸上,仍然一言不发。
“yoshi,——人员到齐,请西泽长官训话。”
“……”
副官在一旁训令众人,西泽广义没接话、微微点头示意,他缓慢抬起左脚、踏前一步,像一个旧时代帝国军官那样摘下一尘不染的白手套,锐利眼神扫过在场众飞行员的双眼,不出意料的,他没从中找到任何一双流露自信、或者沉静如水的眼瞳,毫无疑问,这些历经恶战幸存下来或者刚上战场没几天的家伙们,一点都没真正领悟这场战争。
啊,说起来,领悟与否其实也没什么意义;为今之计,还是别去想那么多了。
“诸君,今日出击在即,我二零一飞行队全员集合于此,并非为听吾一人之训。
远东对抗赤露之战,至今日,已一月有余,吾等航空将士皆勇猛向前,然赤露军战力,实非帝国空防战力所能抵挡;待到今日,米军电令已到,吾等唯有……”
一打开话匣子,原本没打算多讲的西泽广义就免不了絮絮叨叨,原本他的话一点都不多,但在好友兼搭档坂井三郎惨败于“白色死神”、坠落日本海中生死不明之后,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每一次面对飞行队众人时就格外絮叨;就像今天,整个jasdf都在面对的棘手问题,美国人的空中力量都被抽调到本州岛北部、甚至北海道,整个作战态势正在发生变化,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空自只好自己防御狭长本州岛的漫长海岸线,在赤露重压之下,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化不可能为可能”,军人多少都有一点这样的气概,不过看眼下jasdf的状态,还有这些操纵杆没摸过几天的新兵……
一边说一边想到这些困难,西泽空佐很快住口,再说下去他就要一如既往的给这些愣头青、或者锐气消磨殆尽的老兵打气,然而当下这幅局面,说些“临兵斗者……”的话也没什么意思,从三泽到青森,二零一飞行队机库里的确有成打的f-15c/d,然而连续的高强度作战再加上空袭损失,整个空自的情况都十分窘迫,现在既没有地勤系统、更没有足够的飞行员来接收这些战机。
拥有二十架“鹰”式战斗机的飞行队,现在能出动的最大规模却不到一半,这样的战争,再打下去又能对日本有何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