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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并不长，两人谈话间已经走到了另一端。宴会厅所在楼层的地毯更厚实，也更昂贵。相比前厅安定大气的钴蓝色，这里的程设和装饰是热烈温暖的赭红色调。
参与会议的精英高层们都已进入宴会厅落座，厅外有不少服务生，安静有序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李真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解道：“不过你怎么到现在才去宴会厅？你是主角，应该是最先去的那一拨才对啊。”
屈猛目视前方，径自道：“我去了趟停车场，把下午会议的文件放回车里了。”
李真诧异：“今天你社交的时间这么宝贵，放资料这种事让刘秘书来做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屈猛停下了脚步，侧过头，看着他没说话。
李真被盯得发憷，正想转移话题，屈猛忽然意有所指地道：“那是创元的资料。刘秘书是隆廷的秘书。”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透露的信息可太多了！
参加会议用的文件未必有多机密，但屈猛还是亲自去存放，没有让兰景东的秘书代为处理。这是一个划分界限的信号。无论他们俩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这绝不是一场坚不可摧的合作。
想到这里，李真的表情轻松不少。他叫住正准备推开宴会厅大门的屈猛：“进去之前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
屈猛神色略有不耐：“什么？”
李真扬了扬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屈猛牵着的左手，笑眯眯地道：“我们还要一直牵着吗？这个厅用的红地毯，我们俩这样牵手进去真的很像新人入场诶。”
屈猛大窘！！
他刚在回廊抓住李真的手，是为了不让那只手在自己身上作乱。谁知却忘了放开，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牵了一路。要是没有李真提醒甚至还要一直牵到众人面前。
屈猛像被电到一样甩开了手，退开两步，狼狈地转过身去。跟李真独处不到十分钟都这么忘情，那要如何履行跟兰景东的协议？
他摘下细框眼镜，扶住额头，挫败地闭上眼睛，额角青筋隐隐显露。
李真倒是一脸无所谓，从背后捅了捅他的肩膀：“怎么了？没事的呀，被我牵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抱歉，我......我失态了，”屈猛叹息般低语，“你先进去吧。我冷静一下。”
李真歪着头观察他，心思慢慢活络起来。
果然，这家伙也没退化成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该有的感情波动还都是有的嘛。
屈猛和兰景东的同盟并非无懈可击，屈猛疏离的态度也未必是坚冰一块——利益高于风险，必须想办法把屈猛重新拉回自己这边才可以。
“好吧，那我先进去啦。”
李真揉了揉被紧紧握了半天的左手，语气亲昵地抱怨道：“下次轻一点。你刚弄得我痛死了，干嘛那么用力？”
他声音不大，可这句话实在有点歧义。屈猛显然又被刺激到了，身体随着深呼吸肉眼可见地起伏。周围的服务生们倒是职业素养很高，听到这种不无暧昧的话也丝毫不为所动。
李真满意地弯起嘴角，见好就收，扶上宴会厅厚重的大门。
他正准备用力把门推开，那扇门突然自己打开了。李真随着惯性往前栽过去，嘭地撞上了端着托盘往外走的服务生。
服务生也没料到门外有人正准备开门。服务生单手开门，站得很稳，没跟李真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只是可怜了李真，锁骨正好撞在实木托盘的边缘，自己摔倒了不说，托盘也被打翻了。
那托盘上好死不死地是一壶浓茶。服务生是专门到厅外更换茶盏的，因此茶壶里只剩下约四分之一的茶水。茶壶盖子盖得不紧，里面暗褐色的茶水连带着无数细碎的茶渣都倾倒在了李真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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