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看了看四周, “到底是从哪里灌进来的?”
简缘看了烧炭哥一眼, 转移了话题:“思可姐, 你在煮咖啡呀?好香哦。”
何思可怔了下, 赶忙站起来走去了吧台後, 一边说:“对, 差点忘了我在煮咖啡……缘缘,你要喝吗?”
简缘扭头喊道:“好的, 谢谢。”
说完, 又转过头来看烧炭哥, 压低了声音说:“烧炭哥, 你还好吗?”
烧炭哥抬头看他,眼角犹是一片湿润,唇角却勾起一抹笑,道:“嗯。”
简缘咬了咬下唇,有些担心。
何思可正好拿着两杯咖啡走过来,见她这副表情不由问道:“怎麽这个表情?你也有烦恼?”
简缘摇摇头, 接过她递来的咖啡後, 问道:“思可姐, 那你那个好朋友呢?他现在……”
话还没说完, 就见何思可脸上的笑容缓缓敛了下来, 简缘顿时闭了嘴。
何思可拿着茶匙搅拌了下咖啡, 一会後才低声说:“他……去世了。”
简缘抿了抿唇,虽然是已知的结果,可她还是故作惊愕地问:“怎麽会?”
何思可扯了扯唇,缓声道:“先前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栋公寓先前发生过火灾,有人在这场意外里去世了吗?”
简缘愣了愣。
她注意到的是,何思可说这场火灾是一场意外。
烧炭哥……不是烧炭自杀死的吗?
何思可抬起头来看她,眼里隐隐闪烁着水光,道:“那个人,就是我的朋友。”
说到这里,她又低了头,道:“我和他都曾是s大的学生,大学时他就是在这栋公寓租屋的,那时因为他得了重感冒,我就跑来他的住处这里照顾他,後来不小心睡着了,最後我们俩都被一阵烟给呛醒,原来是公寓的电线走火了,而当我们发现的时候要从楼梯逃生已经来不及,只能跑到阳台等待救援,可因为火势太大,当我们被救出来时都因为吸入性呛伤昏迷了……”
简缘抬手捂住了嘴。
“到医院後我被抢救回来了,可是他……”
何思可将左手的袖子撩起,只见上头有一块颜色较淡的疤痕,“这就是当时火灾时留下的,那时候他把我护在怀里,我全身上下就四肢受了点伤,可他却是大面积烧伤,再加上呛伤……”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结果是什麽简缘已经知道。
当她扭头要朝烧炭哥看去时,却见他已不在位子上。
原来烧炭哥不是烧炭自杀死的,而是因为火灾意外……
那他怎麽会说自己是因为自杀死的呢?
对此,徐靖表示:“有些人会在死後因为死亡当下的冲击造成灵魂波动,进而遗忘生前的一些事,每个人遗忘的程度不一样,有些人是全部忘记,有些人则是依稀记得一些事,而这些事大多与使他徘徊在人间的执念有关。”
“他死後徘徊在自己死去的地方,也许依稀记得自己是因为火灾死的,至於造成火灾的原因,可能是偶然听别人说起、或是因为模糊的片段而误以为自己是烧炭自杀引起火灾而死的吧。”
简缘点点头,这样的解释还挺合理的。
不过她总觉得烧炭哥这事情还没有解决,如果说他的执念是何思可,那是和何思可有关的什麽事呢?
简缘咬着筷子,陷入了沉思。
晚饭过後,当简缘回到家时也没有瞧见烧炭哥,问了曦姐等鬼,他们也表示不知道烧炭哥去了哪。
曦姐道:“原来一楼早餐店的小姐姐就是烧炭哥喜欢的人啊?”
简缘点点头,“而且烧炭哥不是烧炭自杀死的,而是电线走火引起的火灾意外中去世的。”
曦姐惊讶道:“但他说他是烧炭自杀死的呀……不对,一开始他告诉我们的时候好像也不是那麽确定。”
想起徐靖说的话,简缘於是说:“可能是他误以为自己是烧炭自杀死的吧。”
白涓涓这时突然说:“当忘记前尘的鬼魂记起自己是怎麽死的,或是终於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时,那就是他要去地府的时候了。”
话完,在场众人皆是一怔,接着突然沉默下来。
一会後,柏亦稚嫩的声音响起,道:“烧炭哥哥要离开了吗?”
简缘低头看着他蹙起小眉头一副难过的样子,心里也突然很是感伤。
曦姐叹了一口气,烦躁道:“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到底跑去哪了呀?不会瞒着我们偷偷消失吧?”
简缘闻言依旧沉默。
就算真的要离开了,照烧炭哥那性子,应该也不会不和他们打声招呼就走吧?
可他现在到底跑去哪了呀……
……
何思可正待在吧台後整理餐具,当她转过身清洗咖啡壶时,店门突然被人推开,清脆的风铃声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何思可以为是简缘来了,可一转过头却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踏了进来。
高挑挺拔的身形,浓眉大眼,英气的眉宇间带着阳光温暖的笑,一切如昔。
何思可站在吧台後愣愣地看着他,手上一松,咖啡壶便滚落在水槽里。
“陆、陆言曜?”
“干嘛一副看到鬼的样子?”陆言曜挑了挑眉,他倚在吧台前含笑地看着何思可,见她一脸呆滞,不由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道:“想什麽呢?瞧你这傻样。”
何思可震惊地看着他一会後,突然抬手在他手臂上戳了戳,然而指尖却是传来一阵温暖而具弹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