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的各大药坊、药店,也要蹲严实了。”
“但凡有可疑人物,先拿下再说。”
“吩咐守城的将领,从今日起,进出城的人马、货物、都要一一进行登记,不查明身份,不许进出城门。”
一直沉默不语的兰父,听到这儿,开口打断兰溪。
“溪儿,这样做,是否动静太大了?”
“你如今身份敏感,贸然进行如此大的动作,知道的明白你是为了絮儿,不知道的,怕是会猜测……”
“父亲。”
兰溪摇头,面色凝重。
“女儿这般动静,不单纯是为了絮儿。”
“如今京城看着平静,实则各方人马早已穿插布置,各怀心思,城内城外暗流涌动,情况极为复杂。”
“赫连城被血洗了,新任城主赫连栩,六亲不认,磨刀霍霍向周围的城镇,已盘踞了大片土地,开始南下征伐。”
“王氏冒头了,招揽了今年今半数的新科才子,已经开始联合史家,试图把控朝政。”
“叶城那位武皇,又攻下了两座城池,将城主的项上人头装入匣中,在大婚之日送给了陛下,以作贺礼。”
“大安朝都乱了,京城岂能平静?”
“女儿此举,不单单是为了絮儿,也是想敲山震虎,给那些不法之徒一些警告。”
“出入城门盘查纠问,可以控制那些人往京城安插探子。”
“在各大药铺设下眼线,是防止京城外驻扎秘密军队,你知道的,只有军队才会大批量的采购药材。”
“若各地的反贼带着军队,秘密压阵,兵临城下,到那一日,再布置也晚了。”
而且,赫连栩已经进京了。
藏在暗处,如同一只盯住了猎物的恶狼一般,不知道第一丛鲜血,会从哪里开始绽放。
但这种事,她心里有数便可,每必要说出来让父亲担心。
兰父闻言,长叹一声。
京中的情况,他也都清楚……
自先皇去世,一切,都不复从前了啊……
他也老了。
如今唯一的愿望……
兰父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二女儿,心中酸涩难耐。
只愿他的女儿们,能在这一场波折中,全身而退。
……
自那日兰溪教训了后宫众人后。
后宫处在一种诡异的宁静之中。
就连平时爱蹦跶两下的桑桑,都缩在自己的宫殿中,寸步不挪。
直等到今冬的第一场雪落下,朱墙琉璃瓦掩映在璃雪之间,芝兰殿的婢女洒扫着阶前的薄雪,看到那雪色之上的血迹时,尖叫一声,刺破了这宁静的雪色清晨。
“啊啊啊!”
她的尖叫声,迎来了一句劈头盖脸的数落。
“你疯了吗!”
刚穿好外衫的腮雪,一边搓手,一边从廊下走来。
她劈头盖脸地夺过那宫女手中的扫把,压低声线,斥骂道。
“天还没亮,太后娘娘还在睡觉呢,天大的事值得你这般吵嚷?若惊搅了主子的好梦,你该当何罪!”
被夺走扫把的小宫女,脸比雪还白,指着那地上淅淅沥沥的血渍,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腮雪姑姑恕罪,可,可——死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