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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早晨,三河村笼罩在很浓的霜雾之中,似睁不开的眼,隐约露出的日头让人联想起产妇的容颜。湿漉漉的阡陌上依旧憔悴的乱草粘着白白的霜,一棵挨着一棵的杨树都显得有些嶙峋,偶尔几声被早起的人们惊动的犬吠,旋即又消失在雾霭里……
这是一年中最闲散的时节,本就所剩无几的田地里农事早已告竣,而离春节尚有段时日,对于一直生活在这个被三条河岔分隔成孤岛般江北小村上的人们来说,每天的全部迹影就是太阳从东边划一个悠悠的弧形落到西边,他们对日子似乎没有什么需求,日子对他们则宛如一头套在磨盘却卸去了负重的驴,依然踩着惯有的步点慢慢转动。
在地理位置上,三河村的人们只需爬上两里多外那条高高的江岸大堤,就能遥见对岸某座江南都市日益鳞栉的高楼大厦,晴朗的夜晚更能洞见光怪陆离闪个不停的斑斓七彩,听人说在五颜六色的灯火里,女人们都穿着遮不住奶子的布条般的衣裳跟妖精似的,男人们都长得像抽大烟的跟个小白脸似的。
上了点岁数的人们自然对此不屑一顾并且深感唾弃,后生们则蠢蠢欲动起来,他们早已不愿再像他们的父辈们那样在眼前的土地里埋进许多的艰辛和精力,但尽管他们听到出去闯荡的同辈有的都出息得抱上了江对岸那些能迷死人的妖精,更多的却是看到狼狈不堪落魄而回的,这让他们中的许多人销蚀了原先的勇气和冲动,即便跨过那道河岔也大多在邻近的镇上或县城里找份工作。三河村的日子还是那么平淡,仿佛河岔里少有涟漪的滞水。
农闲时三河村的男人们像是商量好的一般,都要等到自家的婆娘在灶堂忙乎完了,才会慵懒地起床洗漱,囫囵填饱肚子后就三三两两地到村北头一堵蔓生着菰蒿的土墙根,有老有少,堆着笑脸互相打着招呼扔递着烟卷,在一汪熙暖暖的阳光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些闲话。一座水泥桥跨过河岔将孤岛般的村子连接上一条空荡荡的水泥乡道,桥埠旁竖着一块同样是水泥浇筑的牌子,用红漆写的「三河村」已斑驳成「三可寸」了,这是这个村子的客车站台,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们去到镇上、县城乃至江对岸的唯一的陆上起始点……
这天的雾密匝得如同厚厚的帘子,还夹杂着阴冷透骨的风,都快临近晌午了帘子才开始慢慢地在揭开。老赵笼着袖管来到土墙根时一个人都没有,「我日他个先人」他嘟囔着,鼻尖上有一滴粘粘的清水。老赵靠在土墙上,望着河岔对面的那块水泥站牌,感到很无聊。老赵在江对岸打工的儿子说这几天就要回家来过年了。
三哥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三哥个高精瘦,眼睛深邃的如两个相机的镜头,闪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亮。三哥是这个村子里有本事的人,年轻时就在县城的一家国营化肥厂当上了供销员,天南地北地闯荡,后来据说由于个人经济问题被县纪委、县公安局和检察院轮番关了一个来月,他硬是抗住了,最后由于证据不足厂里开除了事,回家后他悄无声息地整整蛰伏了两年,直到化肥厂转制成了所谓的股份合作制,厂子里原先的头头脑脑都换得差不多了,他才在自家老宅基地上翻建了三河村第一栋两层砖瓦楼房,不久又买了辆轻型农用载货车跑起了运输。
管三哥的发迹有着诸多的疑点,但村里没有多少人去妄议诽论,更多的是羡慕,即便有几个不识趣的男人在背后嘀咕,也会被自家的婆娘给呛回去:「嗤,你要遇到三哥那样的事,早不知熊成啥样了!」对于女人们来说,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的男人就是有本事的男人。也就在被县纪委、县公安局和检察院关的那一个来月里,三哥的老婆连惊带吓生了一场大病,等到邻居们发现时身子已经凉了,三哥成了鳏夫。这些事交织在一起,无疑使他有本事的形象又增添了一层悲怆的色彩,因为在家排行老三,村里人便开始尊称他「三哥」,渐渐地他的大名倒反而被人淡忘了。
三哥显然看到了土墙根边的老赵,那辆挂满泥水的农用载货车在小心翼翼地驶过水泥桥后停到了老赵的跟前。「老赵兄弟,今天就你一个人来遛啊!」三哥从驾驶室里探出头,声音有些干涩。
「呵呵,是啊,三哥,这早起雾大得跟淋雨似的,那些个逑估计都还抱着婆娘在焐炕头呢!」老赵走近车前,看到驾驶室里还坐着个人,严严实实地裹在一件崭新的大红羽绒服里,一条同样大红的围巾包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在乌溜溜地看着老赵,长长的眼睫毛眨巴着,是个女娃子。「三哥,你家来亲戚咧?」
「不是。这是镇上的一个朋友给我家大傻说的媳妇,这不一早就赶上镇里把姑娘给接回来了!」三哥回头对那女娃说道:「快,叫赵叔!」
老赵的眼珠子有些发直,他看到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朝他眯了一下,这女娃笑起来的样子还怪招人喜爱的。「三……三哥,好事啊,恭喜你们家啦!」他费了好大劲,才又说出了这么几句。
三哥呵呵笑了两声挥挥手说,不唠了,得赶紧回家了,这鬼天气,来回去趟镇里都用了大半晌,你家老大也快回家来过年了吧?
老赵嗯嗯地答应道,怔怔地看着载货车拐进
', ' ')('了村子,忽然感到一种强烈的失落,自家在江对岸做工的大儿子也已二十好几了,长得也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的,至少比大傻强太多了,只是每个月挣的工钱还不够他自己吃喝玩耍的,家里又没有象三哥家的楼房,因而至今都没能正经找到个姑娘。「啐……」老赵朝天上吐了一口,「驴日的!」他不知道自己想骂谁,只是觉得心里有些憋闷。
载货车终于颠扭着停到自家门前的水泥晒场上,三哥下了车想去开另外一扇驾驶室的门,那个姑娘已经灵巧地自己爬下了车,一边跺着脚一边眨巴着长睫毛好奇地看着四周,两只手捂在包着脸的大红围巾上,不一会儿就被冷风吹得红红的。
「老三回来啦!」屋里一个妇人的声音很亮很脆。
「哦,二嫂在啊!」这个声音让三哥的脸上立马泛起一层红光,象被春风拂过了一般,赶紧招呼那个姑娘一起进屋,被唤作二嫂的妇人也正迎出来。她年龄看上去与三哥相仿,四十七、八的光景,长得并没有多少姿色,脸上布满着被日头长久烘烤过的颜色,几根手指上还裹着胶布,那是冬天操持劳作留下的皴裂,二嫂的体态保持的还算可以,没有村里那些同龄妇人们的或臃肿或干瘪。
「咦,这丫头是谁啊?」二嫂看到了三哥身后的那个姑娘,姑娘一进门就拉下了围巾,露出一张粉嫩嫩红扑扑的脸,象涂过脂粉似的,眼睛大落落水灵灵的,一笑起来又宛如月牙。「哟,好俊的一个丫头呀!」二嫂惊叹道。
三哥一边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一边笑着说这丫头叫翠儿,是镇上一朋友给大傻说的媳妇。二嫂的脸顿时乐得像一朵花儿,仿佛自己的儿子找到媳妇似的,拉着翠儿的手仔细端详起来,翠儿也不怕生,眨巴着大眼睛笑眯眯看着二嫂。
二嫂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三哥:「翠儿是哪里的,你咋就这样把她带家来了呀?」
三哥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二嫂也没再追问。「快,快叫二娘!」三哥为了避免尴尬,招呼翠儿道。翠儿喊了一声,声音却没有脸蛋那样水灵,说话有些嘟囔发闷,象舌头短了一截似的。
二嫂不由得皱起了眉,把三哥拉到一旁小声问道:「这丫头的说话咋这么的咧?」三哥扭头偷偷瞄了一眼翠儿,又转头凑到二嫂跟前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丫头有一点点那个,不过看不出来,过日子不会有啥影响的!」他俩在窃窃私语时,翠儿依旧笑眯眯好奇地四下打量张望着。
三哥想到了儿子大傻,二嫂说你们回来前她刚给熬了粥,还从家里带了几个白菜粉丝包,估计大傻正在灶伙间吃着呢。他俩领着翠儿来到灶伙间,一看没人,灶伙间通向后院的门开着,他们就又来到后院。一个脑壳剃得光光后脖颈粗壮的小伙儿正捧着一只白瓷大碗蹲蹴在一片葱韭前,听到有人过来就停止了唏溜扭转头,咧开嘴嘿嘿笑了笑,嘴角还粘着些粉丝和粥浆子,当看到翠儿时眼珠子顿时象被什么定住了似的。他就是三哥的儿子大傻。
其实,大傻小时很聪明伶俐,三哥带着他上的是县城的小学,功课一直很好,要上初中的那一年也就是三哥被关进去的那一段日子里,他得了脑膜炎,幸亏三哥的老大老二家全力相助尤其是二嫂的精心呵护,才让大傻从鬼门关上回转过来,只是说话不再利索,眼神也变得没以前那么活络,后来因为老是有小屁孩学他的结结巴巴,他干脆就不再和人说话了,即便是三哥唤他,他也只是咧咧嘴或点头摇头或犟犟脖子,慢慢的村里人开始喊他大傻,他听了也不恼,照样只是咧咧嘴,到最后三哥和二嫂他们也喊他大傻了。
三哥从儿子的眼神里看懂了他的心思,嘴角掠过一丝欣慰。二嫂见已是晌午,便张罗着准备做饭了,她问翠儿会做饭不,翠儿点点头,二嫂便拿过她的围巾挂好,又给她套上袖套围上做饭用的围裙说别把新衣裳给弄脏了。三哥敲了敲儿子的光脑壳,说道:「赶紧起来,帮你二娘拣菜去!」大傻笑着咧了咧嘴,眼珠子却粘在了翠儿的身上。
「二嫂,待会我去把二哥也叫来,我们哥俩喝一口!」
听到三哥这话,二嫂的脸上飘过几朵阴云:「那个死鬼又到镇上打牌去了,从昨儿到现在还没归家呢!三哥,你逮着机会也好好说说他,他最信你的了,要不再这样下去家都要让他给败光了呀!」
因为有新媳妇进门,三哥杀了一只鸡,又打电话叫人送来了几条鱼。翠儿坐在灶膛处,生火添柴禾的动作很是麻溜,看得三哥和二嫂抿着嘴直点头。吃好饭,翠儿又和二嫂一起把桌子碗筷收拾得干干净净。三哥拿出瓜子糖果散在桌上,让大傻好好陪着翠儿。
「今晚就让大傻和翠儿一起睡吧!」三哥小声地和二嫂在一旁商量着。刚才一顿饭的工夫让二嫂对翠儿很是上眼,曾有的一些疑惑也完全打消,她点着头说这丫头不错,这事就这么着吧,我上楼去收拾一下大傻的「狗窝」。三哥到载货车的驾驶室拿了点东西揣在兜里,跟着也上楼去了。
二嫂正在给大傻铺床,丰满的屁股敲起着,三哥走到背后捏了一把,二嫂
', ' ')('头也没回,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了的,直到三哥俯下身子两只手伸进棉袄抓住两个大奶子时,二嫂才直起身来打掉他的手。
「死鬼,大白天的,两个小的还在楼下呢,别这么老不正经的!」二嫂的脸红得就跟胡萝卜一个色儿。
三哥呵呵笑着,把二嫂的手拉到自己的裤裆处:「这儿都快成驴鞭了啊!」
二嫂感觉到三哥的裤裆处热热的,那个家伙硬得涨得象擀面棍,她的脸更红了,那根擀面棍已经有日子没在她的面团里捯饬过了,心里也有一股热热的痒痒的东西在窜动,但她还是把手缩了回来将三哥推开道:「有新被褥不?这些都该换掉了!」
三哥从兜里摸出了两瓶药膏塞到二嫂的手里,说:「这是专门治冻疮的,镇上药店的人说这东西很管用。」二嫂看着三哥,欲言又止……
三哥家有新媳妇上门的消息很快就在村子里传遍了,整整一下午不断有街坊四邻来瞧新媳妇的模样,每个来的人又无一列外地对着翠儿啧啧称道,都夸三哥家好福气。三哥自然是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只是当人们一问及新媳妇的来路情况时,他就有些支吾了,村里人晓得三哥的脑子好使做事神叨,常能做成别人想都想不到的事,大家也就嘻嘻哈哈着不再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大傻低着头在桌子的一角一粒接着一粒地磕着瓜子,心里却恨不能把眼前这些人都轰出去,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身边翠儿粉嫩嫩的脸以及他想像出来的翠儿粉嫩嫩的身子和大腿,他巴不得现在天就黑了。
傍晚时候,大嫂和二哥以及二哥家还没出嫁的闺女也来了,二嫂让闺女带来了几身平常的衣裳给翠儿,大哥因为前几年患肝癌已经走了。二哥灰头土脸哈欠连连,二嫂没好气地对着他数落了一番后就吩咐闺女和翠儿做晚饭去了,三哥把大傻也支应去了灶伙间,这才跟几个家里人交了底。翠儿是他在镇上花了三万块钱从一个外地人贩子手里买来的,翠儿据说是河南那一带的人,有一点点轻微的智障,但平时根本就看不出来,而且人很听话。
这情况让几个人都面面相觑,还是二嫂首先打破了沉默:「这四乡八村买媳妇的多了去了,我看翠儿这丫头不错,只要咱家里人不说,谁会知道啊!」大嫂和二哥觉得在理,于是大家就商定腊月二十八就把喜事给办了,由二嫂做男方的媒人,三哥说他请县城的朋友做女方媒人,到时再请村支书老李做证婚人,这样也算是风风光光明媒正娶了……
冬天的日头短,这天晚上的天气出奇的好,一弯月亮被村西头的杨树枝叉托着很是清爽。几乎玩了两天一夜牌的二哥几口酒下肚就有些犯困迷糊了,大家也就早早地散伙了。临走前,二嫂带着翠儿将盥洗和睡觉的地方都认了一遍,又对三哥说她明早上镇里去买些丫头用的东西,三哥要给钱,二嫂白了他一眼,三哥就说那明天我开车和你一起去吧,二嫂点了点头。
等人都走了,大傻和翠儿站在三哥跟前,看他还有什么吩咐。「翠儿,你先早点去睡吧,我和小刚还有话说。」小刚是大傻的名字,三哥觉得当着儿媳的面不能再叫儿子大傻了。
大傻的眼睛一直跟到翠儿的背影消失在门里,这才转过头直挺挺站着。三哥嗞吧嗞吧抽着烟,好长时间没开口。里面传来翠儿往脚盆里倒水的声音,然后是水被搅动的声音,再然后就是咚咚咚上楼的声音。
「爹!」大傻叫了一声。
「本来要跟你说些很要紧的话,不知怎么又忘了。」三哥踩灭了烟头,朝儿子挥挥手,「去,回屋去吧!」
大傻进屋的时候,翠儿已钻进被窝,被子一直拥到下巴颏跟前,眼睛乌溜溜地看着大傻,像是在笑。大傻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忽然软了,有些迈不动步。翠儿朝床里挪了挪身子,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大傻。这样的眼神和动作象点着柴禾的火柴,让大傻感到有一团火从脚底板直冲脑门子,又从脑门子腾地窜到肚子里,很快他就觉得自己那个地方变成了驴条肉,把裤裆顶得跟小山包一般。
在大傻掀开被子爬上床时,翠儿闻到了一种从没闻到过的气味,是从大傻身上散发出的,这气味让翠儿的脸一下就红到了脖颈,呼吸变得不再顺畅。褥子下面的床架发出了一阵咯吱声。「把灯关了吧!」她说。
黑灯瞎火里,大傻呼哧呼哧了好一会儿,然后翠儿就感到有一只手顺着她的胳膊摸了过来,手指有些发抖,摸到胸口处那只手停顿了一下,接着就开始揉捏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酥痒感让翠儿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那只手立马停住并松开了。「咋……咋的……」黑暗中,大傻结巴着。
「没啥,好痒!」翠儿咯咯笑了两声。大傻还是没动,他以为自己弄疼了翠儿。翠儿的身子靠紧了大傻,把他的手又拉到自己的胸口。大傻放心了,他一骨碌就翻到了翠儿的身上……
三哥就偷偷躲在大傻和翠儿房间的门口,好大一会工夫,屋里床架子的吱嘎声依旧是断断续续不成串儿的,这令他有些着急。忽然,他听到翠儿叫了起来:「哎呀,痛!」然后就是一阵床架子杂乱的吱嘎声。三哥心里暗暗发笑:「这个小
', ' ')('崽子,猴急样儿……」不大一会,床架子终于又发出了连贯的吱嘎声,还有翠儿轻轻的但很好听的叫床声。
这动静让三哥浑身有些燥热,他悄悄下楼走到晒场上,夜风紧硬,凉意袭人,天上的星星很多,但看上去都清冷冷的。他的目光越过翻着土块的田地和一排黑黝黝的杨树,找到了那座房子,那是二嫂家的房子,一个硕大的柴垛遮住了窗户,看不到那屋里是否还亮着灯火……「十七岁的青春岁月只能在全是女生的学校度过真是糟透了,是吧?」
她身旁的每个人都用力的点着头,虽然没有说话,不过显然都很认同她的说法。
「我们周遭一个男孩都没有,不管什么时候身旁就只有这些人,老师随时都盯着我们,这太不公平了!我是说,我们都已经算是大人了,对不对?」
身旁的人又一次点头称是着。
「这太过分了,他们什么时候才肯放我们出去看看这个世界,我们不要过着这样与世隔绝的生活,我们自己在外面可以很快乐的,对不对?」
第三次,女孩们又由衷的点着头,彷佛她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在美琪说话的时后不断表示同意。
美琪生气的摇着头,然后从包包里拿出香菸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她得很努力的忍着才能让自己不被烟呛到,可是这感觉很酷,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表现的很酷,也是这样,这些女孩才会跟在她的身边,大家都以她为榜样,希望能有她的美丽、有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有那么高挑而苗窕的身材、有一对丰满而坚挺的乳房,希望能成为校园里最酷的女孩。
美琪又摇了摇头,熄掉了手上的烟,才吸了几口她已经感到有点作呕了,不过她想让大家觉得她会抽烟而且她很享受抽烟,这让她显得和其他的女孩很不同,然后她觉得该散会了。
女孩们正打算离开厕所,准备回到教室,但当她们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门突然打了开来,直接打到了最前面那个女孩的脸,他往后一跌倒在了美琪的身上,美琪也跌倒了,然后她站了起来。
「是谁干的!」美琪生气的喊着,她觉得她应该要喊出更有魄力的话来表达她的感觉,可是那种话她还是说不太出口,而且对面说不定是个老师,除了刚才被撞到而倒在地上的小莉之外,其他的人都围在美琪的身边,好像想壮大自己的声势一样。
汤雅萍走了进来,带着有点不安的表情,就某个程度而言,雅萍算是美琪的对手,尽管她们看来是那样的不同,雅萍在班上的成绩相当优异,运动也很不错,而美琪所有的成绩都不行,雅萍有着很降的古铜色肌肤,美琪的皮肤则有点近乎苍白的白皙,其实最大的不同点是,美琪一直把雅萍当成是对手,但雅萍只觉得美琪是个不相干的坏女孩而已。
「你为什么这么做?」美琪对她喊着,她手插着腰斜倚着墙壁,一只脚翘了起来,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雅萍没有回答,走到了被她撞倒的小莉身边,然后她才回头用有点鄙视的眼神看着美琪。
「我在找你,玉珍老师问我你在哪里,我说你大概在洗手间吧。」
「你没有说我在抽烟吧?」美琪问着,事实上她有点希望自己被抓到,这么她就可以停止这种恶心的行为了。
「当然没有,你快点去找她吧,在她还没有生气之前。」雅萍说着。
「喔……」美琪说着,看着其他的女孩子,故意挑高了音调说着,「玉珍老太太生气了,我好怕喔……」她笑了一声,「拜托,我看她连一只老鼠都吓不跑,她怕我还差不多。」
「玉珍老师很年轻,而且她还单身,美琪,她是一个很好的老师,」美琪不屑的转了转眼珠,但并没有打断她,「我劝你最好现在马上去找她,你已经拖太久了。」
「是吗?那你要做什么?」美琪说着。
「我会带小莉到保健室。」雅萍说着,然后扶着小莉站了起来走出了洗手间,美琪试着想对其他的女孩说些什么来讽刺她,但是她只有喃喃自语的说了声『她妈的!』,然后她和其他的女孩一起回到了教室。
雅萍和小莉一起走向保健室,她一点也不急,难得有这种机会可以合法的翘课,老师也不会生气,雅萍是个所有老师都喜欢的好学生,她从来没有惹过麻烦,而且在学校的运动会上和社团活动中都很出锋头,学生们也几乎都很喜欢她,她对每个人都很亲切,她在生气的时候也可以很可怕,所以大家都知道当她的朋友要比当她的敌人容易的多,而且她帮助朋友时相当慷慨。
雅萍大概160公分高,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很降的体型,她因为日渐丰满的胸部感到很烦恼,那对她而言很不方便,特别是在体育竞赛的时候,但她也发现她的乳头有一种……很奇特的感受。
她爸爸是个外交官,妈妈是泰国人,她妈妈可不是普通的泰国新娘,她比她父亲要富有的多,因为她娘家让她继承了一笔很可观的遗产,雅萍听说她外公是从事一些地下的交易,详情她也不清楚,只知道他过世之后,妈妈得到了很多的遗产。
比美琪
', ' ')('小一点,雅萍快满十七岁了,她成长的愈来愈美丽,但是没有人知道,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也已经到了叛逆期。
大约是几个月前,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头的她,正在参加学校的集会,她身上什么也没穿,而且她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但是每个人都注意到她了,连校长也盯着她看,校长命令她离开去穿上衣服,她只好站了起来回到了寝室,她和另外五个女孩一起共用的房间,然后她发现,美琪在房间里面等她,美琪看到了她之后,就走了过来深深的吻着她的唇,就像雅萍在电影里看到的那样,只是她从没看过两个女孩的,那个吻让她感到身体沸腾了起来,然后她就在那个时候醒了过来。
醒过来后,她发现自己一只手正在抚摸自己的乳头,虽然天气并不冷,但是她的乳头却敏感的竖立着,而她的另一只手在下面……寝室里的另一个女孩醒了过来,她说她听到了雅萍的叫声,雅萍只说她做了一个恶梦,但其实那并不是恶梦……那是……很棒的……从那时起,雅萍就有时会感到身体有一种无以言喻的空虚,然后她就会将自己的手伸进下体隐私的部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自己愈来愈常有这种感觉。
她现在并没有这种感觉,小莉向前倾着,试着不让血滴到身上的制服,她们身上的制服是一件灰色的裙子,天蓝色的衬衫,还有一件蓝色的背心,背心并不一定要穿,但是今年的春天格外的冷,尽管小莉尽力了,她的衣服上还是沾了血,她叫嚷着头晕,然后她们终於到了保健室。
保健室的护士是一位很可爱的小姐,好像是医学院还在实习的学生,她问她们说发生什么事情,当她听到雅萍是肇事者的时候显的很讶异,怎么可能会是雅萍,她是那么好的学生,她心中想着,雅萍一定是无辜的,她稍微处理过小莉的伤口之后,让雅萍陪着她,然后离开去准备一些东西。
雅萍和小莉两个人坐在保健室里,雅萍第一次仔细的看着小莉,她突然很讶异自己以前竟然从没注意过她,她比她高大概十公分,留着一头长到腰部的直发,雅萍想着,她几乎比学校里所有的女孩都高,为什么总要站在美琪的背后呢?
她的一双眼眸感觉相当的柔和,有一对细长的眉毛,她的脸上很有技巧的化着淡妆,让她精致的五官更加的诱人,尽管她额头上贴着一快沾着血迹的纱布,也无法遮掩她美丽的面貌,雅萍一直看着她,直到小莉转过头来看着她,她们突然四目交接着,然后她们一起移开了目光,沉默了一下,又突然一起开口说着:
「对不起,我……」
「你不用道歉,是我……」
她们一起停了下来,看了看彼此,又移开了目光,然后咯咯笑着。
「真的很对不起,我开门撞到了你。」雅萍说着。
「没关系,」小莉说着,「你也不是故意的,你甚至不知道我们在不在里面。」
「其实我知道,」雅萍说着,「我在外面就听见了你们的声音。」
「喔。」雅萍突然意识到她这么说好像是在说她就是故意要撞小莉的。
「喔,不是的!」她叫了出来,「我并没有想要撞到任何人,我只是想要这样……用力一点开门……让自己感觉有气势一点……」她的脸红了起来,「呃……对不起……?」
「没关系啦,」小莉说着,微笑着,「是我们不对。」
她们对彼此笑着,过了一段时间,雅萍才又开了口。
「嗯,我想说一些事,我希望你不要生气。」
「当一个人说出会让人生气的事情之前都会这么说的。」小莉说着,严肃的看着雅萍。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和美琪混在一起?我的意思是,她总是在做那些不守规矩或偷偷摸摸的事情,而且她抽烟后身上那个味道……!每个老师都要我……要我……去和她谈这件事情!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会想待在她身边?」雅萍咬着下嘴唇看着她,小莉看着别的地方耸了耸肩,过了一段时间后才回答。
「我想我就是喜欢她,因为她是我的朋友。」
「喔,我明白了。」雅萍说着,很庆幸她们没有就这样吵了起来,她希望这个话题可以到这里就中止了。
「我不知道,好像,她的一些地方让我很喜欢……」雅萍想像着她说的一些地方,感到身体几乎颤抖了起来。
「什么意思?」她问着,试着压抑住心中燃起的火焰。
「怎么说……我可以整天都看着她,你知道吗?她的每个动作,她头发飘扬的模样,她的笑声……我不知道,那感觉好奇怪。」
小莉看着雅萍的眼睛,她的表情相当的认真,雅萍赶到下体一种空虚感又开始蔓延着,一种莫名的欲望让她想……抚摸自己的身体,想要按摩自己的胸部还有……最私密的部位,就像那晚她醒来一样,雅萍努力的想压抑自己心中的欲望,她想听更多小莉所谓『奇怪』的感觉。
「小莉,当你看着美琪……」
「好了,女孩们!」护士小姐走了进来,打断了
', ' ')('她们的对话,然后很熟练的包紮好小莉的伤口。
「这样就可以了,小莉,」她说着,「接着一两个礼拜的户外课我都要你来这里休息,你可别啰哩吧唆的,你很快就会好的,只要你不要再拿头去撞门就好,」小莉看着护士,然后告诉她她感到有点头晕,「喔,这个啊,你不用太担心,」护士轻快的说着,「这只是因为刚才撞击的原因,应该很快就会恢复的,好了,你们可以离开啦。」她们一起走出去,都不经意的避开了对方的目光,然后护士又在身后叫住了她们。
「等一下,女孩们,你们这堂课也只剩下十分钟了,我看小莉应该先去换件上衣,雅萍,你可以帮她啊,」护士眨了眨眼,好像很高兴自己成为她们翘课的帮凶,「你们午餐前都不用回教室啦,我会帮你们解释的。」她笑了笑,然后拍了下她们的屁股说她们可以走了,两个女孩看了看彼此,心里都想着刚才聊到一半的事情,但都没有想到对方也有一样的想法。
她们往小莉的寝室走去,护士小姐一直看着她们,直到她们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转角,「天啊,这些女孩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她想着,然后在心里暗骂着自己,如果让别人发现她的性向的话,她这份工作一定会不保的,但是她身边的女孩都这么的年轻美丽,她想着,这些在寄宿学校里的女孩一定都未经人事,她好希望自己可以带领这些正经历青春期的女孩去享受人生的奥妙。
「啊,」她想着,「最好是能驾驭这些女孩。」但是她知道这只能幻想而已,她所能做的,只有偷偷拍拍她们的臀部,或是假装不经意的触碰到它们的乳房。
小莉带着雅萍回到了她的寝室,她也同样是五个女孩同住一间房间,其中一个就是美琪,另外几个也都是『美琪帮』的成员,她们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两人都在想着对方在想什么,雅萍觉得小莉并没有刻意的加快步伐,这代表她不讨厌和她在一起,只不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自己也有一样的感觉。
「我想我该走了。」雅萍说着,虽然她并不想走。
「你不用离开啊,」小莉很快的回答,「我只要换掉这件背心,不会太久的,然后我们可以一起在下课的最后几分钟前回到教室。」她脱掉了背心,那一瞬间,雅萍看到了不经意露出的肚脐,那看起来好柔软、好纤细、让人好想去触碰,小莉脱掉背心之后,发现自己的衬衫也沾上了血。
「喔,天啊!我想我连衬衫也得换掉。」
「喔,这样,」雅萍清声说着,虽然她的心中早已热血澎湃,「我先到外面去一下。」她站了起来。
「不要,」小莉叫了出来,有点不必要的大声,她避开了目光然后小声的说着,「我只是换衬衫而已,用不了几秒钟的。」接着她就转过身解开了上衣的钮扣,让衬衫从肩膀上滑了下来,雅萍无法自己的盯着小莉裸露的背部,她好想要触碰她。
雅萍觉得自己好奇怪,她感到心中像是有一股火冒了出来,而且这股火很显然是因为小莉而产生的,突然间她注意到小莉正从镜子里看着她,然后她将衬衫落到了地上转过身面对着她,用双手抱住了胸部。
小莉戴着蓝色的丝质胸罩,比起一般的学生相当的大胆,尽管她用双手环抱着,但是仍然遮掩不住丰满的胸部,好像在招唤着雅萍,可是雅萍觉得自己无法动弹,她心中的火焰炙热的让她几乎快瘫痪了,她好像被绑住了一样,她感到双腿之间异样的潮湿着,一种空虚麻痒的感觉,她动了动双脚想去压抑这种感觉,但是体内的火焰只是愈烧愈烈。
小莉只是看着雅萍,但是雅萍发现她似乎也颤抖着,她突然觉得也许小莉有和她一样的感觉,小莉看着她,慢慢的放下了手,小莉的胸部十分的丰满,透过那件蓝色的胸罩,雅萍也可以看到她黝黑而竖立的乳头似乎快挣脱出来似的。
雅萍感到自己的乳头也硬了起来,而且感觉相当的美妙,她想要按摩自己的胸部,她相信小莉现在也有和她一样的欲望,她想要站起来朝她走去,突然小莉张大了眼睛,然后雅萍也听到走廊传来了脚步声和女孩们聊天的声音,当她一转头门就被打了开来,然后美琪和她的伙伴们走了进来。
美琪停下了说到一半的话,生气的看着她们,她看着她最讨厌的人在她的寝室里,而她的朋友半裸着,急忙的捡起衬衫遮住自己。
「你们……」美琪试着找寻最有力的话语,「到底在做什么?」
雅萍看了看小莉,然后站了起来看着美琪,她刚才心中燃烧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但是双腿间仍然黏答答的,虽然已经不再有滚烫的感觉了。
「我陪着小莉回来这里换衣服,因为刚才制服上沾了血。」她用着很有自信的语调说着,让人完全猜不到她刚才经历的感觉,但是美琪仍然是一附愤怒的表情,似乎并不认同她的话。
「护士刚才对我们说,因为她还有一点头晕,所以要我陪她一起过来。」雅萍暗自庆幸着刚才护士有说过这样的话,她没有什么说谎的经验,这给了她一个很好的理由。
美琪听完之后,无所谓的摇了摇
', ' ')('头,雅萍本来要离开了,但是突然有一种想报复的感觉。
「美琪,」她说着,「刚才那堂课怎么样?」她窃笑着,她想这一定会让美琪感到不舒服,因为她们光明正大的翘课了,美琪却必须再那里坐上一个小时。
「事实上,」美琪冷笑着回答着,「还蛮有趣的。」
「真的吗?」雅萍挑衅的问着。
「真的啊,」美琪继续说着,「玉珍婆婆让我们看录影带,是一个催眠表演的带子。」
「是吗?」雅萍问着,懊恼着自己的攻击完全没有击中对方。
「是啊,」美琪看到雅萍失望的模样,不怀好意的笑着,「真的很有趣,只要拿一个怀表或是什么的,在一个人的眼前晃啊晃,要他们睡着,然后你就可以控制他们了,真是太酷了。」
「什么?」雅萍不以为然的说着,「你只要拿一个怀表晃啊晃,就可以让别人睡着,然后控制他们,这样啊。」
「是真的,」小莉穿好了衣服,在一旁说着,所有人都看向了她,「我父母去年圣诞节带我去看过催眠秀,那个人在观众里随便的挑了一些人,他不知道拿出什么东西要他们专心的看着,接着他们就好像什么都忘了,他让他们以为自己是牧场里的动物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她想起了当时的嘲咯咯的笑着,让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你看,」美琪说着,得意洋洋的看着雅萍,「我说是真的吧,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去扮演你那个人见人爱的好学生吧。」
所有的女孩都笑出了声,雅萍沉下了脸,她得承认他输了,她第一次想报复那个女孩就被彻底的反击了,她转过身在所有女孩的嘲笑声中走出了她们的寝室,不,并不是全部,她有看到小莉很忧虑的看着她。
雅萍走去午餐,大约十分钟后,那些女孩也过来了,她们故意坐在她的附近,让她可以听到她们对她的嘲笑,雅萍午餐只吃了一半就受不了的离开了,离开前,她听到美琪在小莉的耳边说着:
「小莉,再告诉我一些有关催眠术的事情。」
第二章
雅萍快步的往学生餐厅走去,现在是早餐时间,其他的女孩们都慢慢的走着,抱怨着为什么要那么早起床,但是雅萍有一个特别的理由让她比其他人都早,明天就是她的十七岁生日,她希望那里有信件正在等着她。
果然如此,她收到好几封各种颜色的信封,上面都要她在生日那天才可以拆开它,雅萍微笑着,看着信封上的邮票,有叔叔阿姨们从泰国寄来的,她的父母从香港寄来的,还有同在台湾的亲戚们寄来的。
送到学校的信件都是按收件人的姓名排好的,雅萍不经意的看到了美琪也有信件,她的位置刚好在她的旁边,她很惊讶她的信件竟然比她还多,她知道美琪的父母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写信,而且美琪好像在外面有男朋友也常会给她写信,可是这里有大约十几封信耶,『真是奇怪。』她想着,然后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其他的女孩和老师们过来。
美琪大概在五分钟后走了进来,身上带着一种特殊的傲气,校长进来后在台上说话,然后大家坐了下来,美琪坐在雅萍的旁边,整理着收到的信,两个女孩好像看不到对方一样,然后美琪开始拆开了信件。
「喔,大家看,」她叫着,「爸爸给了我五千元的支票让我买鞋子,真是个好爸爸!」雅萍在一旁觉得很吃味,如果她所有的生日礼物有那一半的价值就足以让她惊喜了,接着美琪又拆了其他的信件,展示着各式各样的礼物,雅萍终於受不了了。
「你到底为什么收到礼物?」
美琪没有生气,有点轻视的看着她。
「为什么,雅萍,」她装着很温柔的语调的说着,「这是爱我的人送给我的,为什么,你怎么庆祝你的生日?解些特别的方程式吗?还是写一篇特别的作文?」虽然美琪在调侃她,可是雅萍却吃惊的忘了生气。
「什么意思?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不是今天,亲爱的,」美琪说着,仍然用着甜的发腻的温柔语气,「这些信太早到了,我明天铁定会收到更多的。」
「你是说明天是你的生日?」雅萍愈来愈讶异。
「不是,我的生日还有三百六十六天。」美琪觉得自己的回答很幽默,她期待着大家的笑声,但是并没有,只看到一个跳级就读的十四岁女孩偷偷的笑着,她看着她。
「依洁,告诉我,有什么好笑的?」
依洁低下了头,然后一旁的女孩说着,「我记得每二十三个人就会发生这种事情。」
「发生什么事情?」美琪问着,声音急躁了起来,「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她们是说,」雅萍说着,「你和我是同一天生日。」
随后美琪收到了周末禁足的通知,校长不喜欢有人在早餐时大声喧哗,特别是对着学校里最好的学生,原本她收到父亲的钱高兴的很,但是当第一堂课看到了雅萍的时候,她的心情又差了起来。
雅萍想现在美琪无
', ' ')('论做什么她也不会讶异,她只要当作没看到她就好了,她对着身边的人微笑着,想装做没有事情,但是她心里却烦杂的很,她从来没有被一个人讨厌过,当然她和美琪从来没有好过,但她从不觉得美琪真的很讨厌她,虽然有时候她的话很刺耳。
雅萍觉得很不安,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好孤独,作为学校里成绩最好的学生,女排的队长,她似乎很受欢迎,但是她觉得没有人可以让她吐露心事,没有一个让她足以信任的人,简单说,她没有任何朋友,事实上,每个女孩都很喜欢找她谈话,但是她想要的是一个能真正让她信任的,让她可以倾诉她最近那种奇怪感觉的朋友,美琪让她这种孤单的感觉不断的涌现起来。
现在是玉珍老师的课,她又准备了电视和录影机,女孩们都很高兴可以度过轻松的一节课,雅萍却想起自己上次错过的带子而懊恼起来。
「同学们,又来到礼拜四了。」玉珍老师的声音很小、很轻,她是一个很娇小的女人,一头卷发和她常穿的羊毛衫让她看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她那件毛衣真的是老气到不行,又带着那副金框眼镜,看起来像老鼠和猫头鹰的合体。
而且她有着很严重的近视,没有眼镜就像瞎了一样,即使是带着眼镜,她走路时也总是小心的弯着腰,那副模样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她只有二十八岁,但是无论如何,她是个很好的老师,不只是在她中国文学的范畴上,她也总是会给学生很多善意的建议,而且很为学生着想,她认为如果学生一周来的表现很不错,那么在每个礼拜的最后一堂就应该给大家轻松一点。
「这个月初的时候,我让你们看了一场催眠秀的前半段。」台下开始鼓噪了起来,好几个女孩窃窃私语着,雅萍觉得很懊恼,她没有看过这个录影带,不知道这些女孩到底在期待什么。
「现在我们来看接下来的部份,我倒回了五分钟让你们大家回忆一下上次已经播到了哪里。」玉珍老师站到了旁边,微笑着,让她看起来年轻了不少,雅萍突然觉得,在那件糟透了的毛衣和眼镜下的玉珍老师其实也是很可爱的,只要她可以多笑一点,大家都会发现的。
雅萍也发现美琪对这堂课出奇的感兴趣,最近她常在图书馆理看到美琪,这对以往的她根本是不可能的,雅萍偷偷的注意着她,发现她看的是关於催眠术的书,雅萍曾经觉得很可笑,但她现在发现美琪的表情不只是好奇,而是几乎带着侵略性的。
玉珍老师开始播放带子,根据同学的反应,那应该非常有趣,可是雅萍一点也不感兴趣,她只是一直注意着美琪,她到底对什么这么感兴趣,美琪完全没有笑,她一直盯着萤幕的某个角落,好像在寻找着什么、或是谁。
雅萍也转过头看着萤幕,这时镜头正扫过了观众,突然间雅萍认出了一个人,浑身颤抖了起来,小莉坐在看起来像是她父母的人的中间,没有其他人注意到她,因为镜头只在带着观众的时候扫过了几秒钟,但是她确实在那里,而且她坐的很挺,和平常懒散的样子不太一样,而且好像紧闭着双眼,镜头立刻又回到了舞台,上面有很多自愿者,看起来都像小莉刚才的样子一样。
催眠师命令舞台上的人站起来,这时镜头换到了另一个角度,可以在角落看到观众,雅萍讶异的看到其中有一个人好像试着要站起来,雅萍不是非常确定,但是那个人好像就是小莉,接着催眠师要舞台上的人坐下,舞台上的人随即坐了下来,而那个好像小莉的人也一样。
然后催眠师对观众说着他等一下要让这些自愿者做些什么表演,雅萍转过头看了看美琪,她坐在她的位置上,脸上带着有点邪气的笑容,好像她已经找到了她所期待的东西一样。
接下来的影片雅萍看的很模糊,她一直想着美琪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那个观众席中的人真的是小莉吗?她被催眠了吗?她可以再被催眠吗?突然雅萍又感到身体颤动了一下,她希望能成为催眠她的那个人。
雅萍一整个上午都过的恍恍惚惚的,她可以确定美琪一定是认为小莉在那场催眠秀中被催眠了,小莉不是有说过她的父母带她去看催眠秀吗?也是这样美琪才会去看催眠的书的,但是她到底想做什么?
当雅萍在吃午餐的时候,她身边很多人,但是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她一直在想着她该采取什么行动,第一件事,她想再看一次那个带子,她并不是想去确认那个人是不是小莉,或是她有没有站起来,甚至是她有没有被催眠,看完带子什么也不能确定,但是美琪似乎从带子里确认了什么,她想找出它。
下午,雅萍计画好去打排球,她换上了短裤和衣服,来到了练习室,女排是这个学校的女孩们唯一热衷的运动,这是个以升学为主的学校,大部分的学生都没有什么运动天份,除了因为校长要求,大家都学了柔道用以自保,雅萍在柔道方面的表现更是优异,因为她从型学了一点基本的武术。
雅萍看着她的队友们,都是和她一样年轻、很结实而可爱的女孩,她们的上衣都因为被汗水浸湿而显得有点透明,穿着很短的紧身裤,雅萍心中突然扬起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 ' ')(',第一次,她怀疑自己也许是个同性恋。
在练习的时候,因为扑救一颗球,雅萍和队友撞在一起,她的队友的手刚好压着她的臀部,雅萍感到浑身一阵颤抖。
因为下起了雨,练习草草的结束了,雅萍一个人待着,她觉得好空虚,她了解那种感觉,就算她不是同性恋,她也确实对女人有着……性欲,那和同性恋不是一样?她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孤单了,她看过一些女同性恋的书,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那样,她终於了解了自己这些日子来怪异的感觉,可是没有人可以帮助她。
她想要去找小莉然后……怎么样?告诉她?亲她?抚摸她?如果运气好的话,她不会告诉别人的,不行!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即使是她的父母和亲戚也一样,反正她们什么也不能帮她,雅萍觉得眼眶湿润了起来,无法自己的啜泣着,她感到彻底的无助与旁徨,突然从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雅萍,是你吗?」玉珍老师细细的声音传了进来,「你没事吧?」
雅萍站了起来,赶紧擦乾了泪水,走过去开门,玉珍老师站在她的面前,还是穿着那件羊毛衫。
「雅萍,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雅萍试着要微笑,但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啜泣的告诉她是因为练习中止了,玉珍老师微笑着,伸出手温柔的搭着她的肩膀。
「雅萍,我不认为你会因为少了一次的练习哭的这么伤心,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玉珍老师等着她的回答,但雅萍一直没有说话,「我知道你离家很远,你的生日又要到了,我也知道美琪对你说了一些很过分的话,我有发现你在课堂上一直显得不太专心……」玉珍老师继续说着,但雅萍并没有听进去,她脑海里不断翻转着:美琪、催眠术、录影带!如果美琪是知道了催眠小莉的方法,那么她一样也可以!
这么一来,她就可以没有风险的问小莉对她有什么感觉,影片中的催眠师是不是说了什么?但是那个人真的是小莉吗?她又怎么催眠她?
雅萍擦乾了眼泪,这次她真的止住了泪水,她看着玉珍老师的微笑,也对她微笑着,玉珍老师知道她已经恢复了,但是她还不打算让她走。
「雅萍,你可以来我的房间,我们好好聊一聊。」雅萍笑了笑表示同意。
「跟我过来,我相信一切都会更好的。」
雅萍看着老师的房间,那里并不大,有一张双人床,一个办公桌和两张椅子,一些储藏柜和一个衣橱,墙壁上贴着一些电影海报和照片,让这个房间显得很家庭化,地上和桌上都有着学生的考卷,床上有着没摺好的衣服,桌上也有还留着饮料残渣的咖啡杯。
「这里很乱,真不好意思,」玉珍老师道歉着,「只有有其他人要来我才会想整理。」她清出了两个座位,然后和雅萍一起坐了下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的烦恼吗?」
「没什么,」雅萍说着,「我想我是太想家了,就这样。」这虽然不是事实,但雅萍想这也是让她如此伤心的原因之一,玉珍老师点点头,然后安慰般的握起她的手。
「一个人离家这么久是很困难的,特别是在这种特别的日子,这好像只会提起你的思念,」她停了一下,「我说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喝点酒?晚餐前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雅萍很讶异,玉珍老师本来就偶尔会邀请学生到她的房里,但是含酒精的饮料在学校里是被禁止的,就和抽烟一样,但是雅萍觉得这也不坏,她是应该要得到点什么。
「好的,玉珍老师,如果可以的话。」老师微笑着站了起来,走到储藏柜拿出了一灌葡萄酒和两个杯子,她打开了酒倒满了杯子,一杯自己拿着,一杯递给了雅萍。
「乾杯,」她说着,「祝你找回以前的快乐,雅萍。」
雅萍微笑着,轻轻的敲了下老师的杯子。
「谢谢玉珍老师。」她说着。
「雅萍,别这样,」老师说着,「叫我玉珍就好,如果你认为我是你的朋友的话。」
雅萍微笑着,喝了一汹酒,感到很温暖而润口,却紧接着一股刺口的辣味,雅萍其实不会喝酒,也几乎没喝过酒,所以她想这应该是正常的,她愉快的又喝了一口,因为这是被禁止的行为,这让她更加的想要挑战,她们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直到雅萍决定问她有关於录影带的事情。
「玉珍老师……」她说着,但当她发现玉珍瞪了她一眼随即停了下来,「对不起……玉珍……我对今天课堂上看的带子感到很好奇,我上次错过了前半段,不知道你可不可把录影带借我。」这是个很合理的理由,而且一点也不会透露出雅萍想看带子真正的原因,但是玉珍却好奇的看着她,好像知道雅萍在企图着什么。
「好啊,」她终於回答着,「如果你想看的话当然可以……可是我想你要在这里看,休息室那边又没有录影机,」雅萍竟然没有想过她怎么去看这卷带子,她想要一个人看,但是她哪有办法一个人弄到电视和录影机,玉珍用着疑问的眼神看着她
', ' ')('。
「告诉我,雅萍,你为什么想要看这卷带子。」
「那个,」她拚命的想要说一些合情合理的理由,「我看到那些人做了那些动作,很好奇他们是怎么被催眠的。」这应该还可以,但是玉珍仍然用着很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也许她知道我真正的目的!』雅萍突然这么想着,然后玉珍又开口说着:
「如果你想更了解催眠术,」她说着,「最好的方法是亲自去体验它,」雅萍奇怪的看着玉珍,这是什么意思?然后她继续说着,「如果你想要了解催眠复杂的技巧的话,你应该要自己尝试看看。」
雅萍感到很讶异,玉珍老师的意思是说她懂得催眠吗?玉珍看着她疑惑的表情,站了起来,将酒瓶收了起来,然后看着雅萍的眼睛说着:
「我当然不是要你出去随便催眠别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我催眠你,然后告诉你我是怎么办到的,让你从自己的体验中去学习。」
雅萍讶异的说不出话,她甚至还不相信催眠!舞台上的人也许全是在演戏也说不定啊,但是那个很像小莉的人也和台上的人一样被催眠了,所以说这不会是骗人的,但是雅萍又有了其他的忧虑,为什么玉珍要教她催眠术?也许她有其他的……隐藏的目的,该怎么做呢?
「好的,」她考虑了一段时间后说着,「请你……催眠我来教我催眠,玉珍。」
「太好了,雅萍。」玉珍的表情整个亮了起来,看来她真的很想要催眠雅萍,雅萍又犹豫了起来,但是当玉珍冷静了下来,露出了温和的微笑,雅萍感到她的担心又烟消云散了。
「什么时候?」雅萍问着,希望有几个礼拜的时间可以再考虑一下。
「就现在吧,你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我也刚好没有工作。」
雅萍咬了咬嘴唇,事情发展的太快了,但现在她已经无法脱身了,而且她也很希望自己能这样学会催眠。
「好啊,」她说着,「来吧。」
第三章
「我会拿着一个东西在你面前要你看着。」玉珍老师的声音很冷静,一点都不像平常有点神经质的感觉,她继续说着:
「当你专心的看着它的时候,我会对你说话,如果顺利的话,我就会引导你进入催眠状态,你会记得所有的事情,当我叫醒你之后,你会记得所有的过程。」
玉珍将椅子移到雅萍的面前,她现在仍然觉得自己怎么会那么快就被说服了,老师关上了窗帘,然后关上了所有的灯,只留着一盏台灯,她甚至还锁上了门,房间里很温暖,但雅萍却有点发着抖,她不知道接着会发生什么事,她问玉珍她对催眠的经历。
「我第一次读到催眠,是大学时在一本小说看到的,」她回答着,「我对书中的描写相当的好奇,然后我开始研究催眠,我看了很多书,然后找了一个人让我试验。」她说着,眼睛看向了远方。
「那个人是谁?」雅萍问着。
「喔……没什么,只是个朋友。」玉珍似乎有点脸红,雅萍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总之,当我看了很多书,找了很多人催眠之后,我已经可以很熟练的引导一个人进入催眠状态,就是现在我要教你的方法。」她说完,然后转身走进了浴室,雅萍听到她脱衣服的声音,『她到底要干嘛?』雅萍在心中想着,然后玉珍终於走了出来,回到了雅萍对面坐着。
她的那件羊毛衫和金框眼镜都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低胸的无袖宽松睡衣,一件皮制的迷你裙,而且她还化了妆,这个转变太异常了,雅萍面前是一个豪放而诱人的女人,和平常那个畏缩的、只会穿着老气毛衣的老师完全不同,鲜红的口红和她脸上的粉底让她看起来像是瓷器般的无瑕,雅萍讶异的看着她,正想问她为什么要扮成这个样子,但是她就说话了,她的声音很平顺、缓慢、低沉而且有一种……和以前不同的邪恶。
「当一个人要催眠某人,她必须要完全吸引到她的注意,你必须要一出惩完全吸引住她的目光,让你自己就像她潜意识想像中的催眠师一样。」雅萍从来没想过催眠师该是什么样子,这种说法让她觉得很可笑,但是如果非要她现在想像出催眠师的模样,也许不会和玉珍老师现在的模样相去太远。
「你要让她注意到你,而且只有你,所以你必须关掉灯光,避免镜子或是音乐,任何会吸引注意的东西,最好让房间温暖一点,这可以让身体更加的平静而放松。」雅萍记得当她一进来,就觉得这个房间特别温暖,她也注意到房间里没有任何镜子或是音响,这对於一个女人来说是很奇怪的,又一次,雅萍感到玉珍老师也许是早就有企图的,然后她又继续说着:
「可以的话,被催眠的人也要穿的尽量轻松一点,让自己可以好好放松,最好不要在激烈运动刚结束后,被催眠的人最好认识你,而且信任你,最好的状况是,她平常就必须听从你,就像是员工和老板一样,你要让被催眠的人好好坐着看着你要她注意的东西,要让催眠成功,你要去引导她,而不是强迫她做什么,你要引领她的潜意识醒来,让她的心灵沉静下去,
', ' ')('你无法强迫任何人进入催眠状态,你只能让她相信她屈服在你的意志下,这是很容易的,只要当她的心智有一点馍糊的时候。」
雅萍想着她的运动服应该算是很轻松的了,但是她却宁愿自己穿的更拘束一点,事情正在发生着,玉珍老师穿成这个模样对她谈论着催眠,这让她感到害怕,虽然她尽量不表现出来,她想着玉珍老师说的话:员工和老板?那不是就像学生和老师一样?雅萍觉得自己愈来愈不想当被催眠的对象,但是当她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玉珍老师又继续说着:
「当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的时候,你就可以开始了。」玉珍老师挪了挪身体,更靠近了雅萍一点,书桌上唯一的灯光和她们有一个角度,并没有照到雅萍的眼睛,但是当玉珍老师解开了她的项炼,她发现各式各样的光芒直射入她的双眼,玉珍将项炼放在雅萍的面前,比眼睛高一点的地方,然后继续对她的诱导。
「看着这个宝石,雅萍,专心的凝视着它。」雅萍看到玉珍的项炼是一条金色的链子带着红宝石,宝石只有两、三公分大,却将折射出的光芒垄罩了雅萍的所有视线,因为宝石的角度有点高,雅萍觉得往上凝视着宝石很辛苦。
「就是这样,雅萍,凝视着这个宝石,只要专心的看着它,凝听着我的声音,感到自己完全的放松,我的声音让你感到很平静。」雅萍一点也不觉得平静,但是她让自己看起来很放松,然后玉珍又继续说着:
「当你感到自己凝视着宝石,你会更专心的看着它,觉得自己陷了进去,感觉它成长着,占据了你所有的视线……试着睁着双眼,不要眨眼……试着忘掉眼皮想要闭起来的重量……只要看着宝石并且听着我的声音……听着我的声音,让你觉得很平静、很放松……你喜欢我的声音……听着我的声音让你感觉很好,而凝视着宝石让你觉得愈来愈困难……感到你的眼皮愈来愈重……这个宝石占据了你所有的视线……慢慢的闭起眼睛……」雅萍眨了眨眼,然后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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