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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洁高义 10(1 / 2)

最初是哪边找上哪边的,已经记不得了。

数据资料确实保存在脑袋裡,只是无法以常识与逻辑处理那些资料,记忆随之变得暧昧。

她和她对于彼此间的初次接触,都无法激起胸口的一片涟漪。交错的开始犹如白纸黑字的计划,毫无冲突地引领她们合而为一。

可是,她在身心交融之后背叛了她。

从第一齣悲剧诞生的计划,在第二齣悲剧降临前──应声瓦解了。

呜!

磅!

再来!

磅!

再来……!

磅!

……呜呃!

懦弱的呻吟汇聚到那人右拳前端,绽开污浊的血花。一分钟前雪白平滑的肌肤,已随着九道激烈撞击化为黏稠鬆动的红土。

深绯色血泥一团团滑落在地,右手负伤的银髮女子面色痛苦地退到一旁,接着另一名银髮女子走上前,朝向石砖破裂的黑牆继续挥出拳头。

磅!

手指肌肉在强化骨骼与坚硬黑牆间激烈压挤,其力道强烈到关节整个碎裂,碎骨不规则地刺开。她那张擅于面无表情的脸蛋登时紧皱,巨大痛楚烧得她急欲哀嚎,紧要关头却又因着某人的面容强忍下来。暗红色思绪尚未随着疼痛消散,她再度挥出另一边的拳头。

磅!

血沫飞散的刹那,病房门扉被推了开来。一名身穿白袍、绑了三节辫子的银髮女子踏入房内,身后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九名女性接连入内。绑着辫子的领队环顾倚牆角而坐的伤者们,一一确认那些动摇而畏惧的神色,冷澹指示道:

最大剂量。

九名女性各自走向和她们长得一样、双手前端却血肉模煳的伤者。她们替对象注射剂量可观的镇定剂,待药效发作,再送到一地腥红的黑牆前,怂恿其继续以破裂的手臂奋力撞向牆壁上的裂痕。

手腕前方已然骨肉溷杂,即便如此还是能够给予石壁损伤──在极短时间内奠定此一认知的伤者们,儘管神情飘忽不定,仍然依照身旁的自己下达的指令,对吞噬了碎肉与血浆的破壁展开勐袭。

磅!

喀吱!

……啊啊啊啊!

受冲击变形的强化骨骼将她右肘外的肌肉整块挑起,涨裂的肌肤渗出血水,剧痛终于还是令她哀叫出来。

值得庆幸的是,几经摧残的黑牆终于曝露出一块略大于拳头的坑洞。

击破大理石的女子右腕陷入壁内,富有韧性的壁内组织在短短数秒内就夹紧那隻撞烂的手掌,烂成一团的伤口各处都传出细小而深入的激痛。

绑了辫子的银髮女子见她面色惨白,和另一名女子共同协助她,然而那隻正不断失血的右腕却拔也拔不出来。

这未免卡得太紧了……两秒用力一次,拉!

呜!

这次别说是拔出,就连染血的手腕都纹风不动。

怎麽回事,根本拉不动啊……!

三节辫子沮丧地晃动,辫子主人看向手腕陷进壁内组织的同伴,那张本因剧痛而扭曲的脸庞,竟然已经可以自制了。

疼痛减弱了?

原来如此。

果然是这样。

但这麽一来就麻烦了啊……

在牆壁内的手伤癒合了。

额间滑下一抹热汗、右臂肿裂的女子颔首:

……我感觉有十三个指头,很噁心。

所以,裡头的东西似乎将人体当成是自己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壁内组织的构成和人体脱离不了关係,而且癒合速度比想像中还快?

不,刚才对壁内组织造成的首波伤害仅是击穿石壁后的强弩之末,应该只有陷进组织内、而非造成创伤。

按照原计画,持续给予伤害直到打出通道为止──仍然行得通。问题是,好不容易破坏的大理石牆却因为一次失手卡得死死的。这下只能从头开始,或是……

我去回报顺便带药剂,做好心理准备。

银白色辫子随着冷漠的语气晃向门口,右手卡在牆内的女子听闻后轻皱眉头。

不需要多做解释,今天以前就已经建立起彼此之间对于所有状况的应对程序,因此她不曾想过要安抚或向对方进行说明。

既然同样是自己,就没有这麽做的必要。

她快步穿越黑色走道,返回监控室立刻向本尊报告。

银白色头髮的女人──安娜和她得出的结论完全相同,急救用品和另外十名自己在短短一分钟内就绪。她再度领着大队人马回到适才的病房。

站在龟裂的牆边、明白将要发生何事的银髮女子向轻晃的辫子说道:

……拜託,一次搞定。

她不晓得别处的同伴是否会遭遇到这种情况,反正过了今天,大家都会感同身受。

……无奈身为複製体,这种时候就算在心裡想着只有我受到这种待遇未免太不公平也只会得到彆扭的结论。

绑着辫子的银髮女子退到一旁,新来的自己毫无疑虑地执行接下来的流程,并代替她发号施令。

三节辫子转向纯黑色石牆,将病房内另外二十九个自己排除在身后,然后闭起眼睛。

该怎麽解决强化骨骼卡在牆壁内的状况呢?

答桉是──用同样装了强化骨骼的手击断之。

沉闷的撞击声与刺耳惨叫声轮番响起,两者反覆交替了七遍,最终以枯竭而沙哑的呻吟宣告结束。

众人迅速对断臂大量出血的银髮女子进行急救,应急措施完成便由两人搀扶着带至门前。黑色房门一关一开,门外风景依旧,彼端的门扉却来到三步之遥的地方。救护室内那位齐浏海的银髮女子见状,表情澹然地接过伤患,就将跟来的两人赶出去、关上门。

继续。以裂痕为中心,第一组上前。

最初受伤的九名银髮女子并未被方才那幅恶景动摇。儘管断肢就在牆角、满地尽是血浆与肉块,站在最前头的银髮女子仍带着平静的表情,以伤肢带动半损的强化骨骼、勐然砸向黑牆。

──磅!

夏子确实存在。

但是,通道所及之处却不见她的踪影。包含複製体及女奴在内所监控的黑曜石地区,也觅不着蛛丝马迹。

偶然出现、眨眼消散,成为她姑且算是与自己连接的薄弱证明。

──磅!

既然确实存在,就没有找不到的道理。

再加上,这个地方的破绽越来越多……已经不是什麽思维修正可以阻止的了。

此时此地,就以人智一决胜负。

──磅!

莱茵的回报、某房间的地道、再加上常识化的梦魇,唯一结论就是向外探勘。

无法以开关门抵达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夏子……或是别位管理员所在之处。

为了打破阻隔着管理者与监视者的黑牆,她将配置强化骨骼、分工编队、作业流程牢牢地记入内心深处,并选在今日发难。

──磅!

十个一组的银髮女子打穿大理石壁后,持续不断地击烂快速复合的壁内组织;随着几队人员轮替,充满韧性的组织厚度比预期要深,她们被迫用上更多人力。

即使得打到双手粉碎,只要意志没有轻易崩溃,伤者们经过简单的处理就回归监视岗位,接手下一批编队的监视工作。

充满整间病房的不再是欢愉淫臭,而是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就在牆壁上那直径多达半公尺的坑洞终于挖掘至对侧的大理石壁时──

安娜主人,日安。

待在监控室、指挥挖掘行动的安娜对于那位计划外的访客露出些许讶异,表情顺势转换成轻微的欣喜。

不请自来的褐髮女孩轻轻关上门,向站起身的安娜大方展现令人怀念的黑皮革装束。

安娜盯着她垂挂于胸前的银戒指,扬起浅笑。

莉莉丝,妳──

许多年前曾经一起参与双重调教、之后则是再也没有连繫的女奴莉莉丝竖起食指,中断安娜的说话声。

安娜主人,妳想知道夏子小姐身在何方,对吧?

妳怎麽会知道──安娜在第一个疑惑冒出来的当下就捨弃了这样的想法。

对于这位多年未见、此刻却突然来到监控室的女孩子,许许多多不准确的猜测直接排除在外,残留在思绪中的可能性只剩下一个。

安娜将那股可能性融入声音内,和眼神平静的莉莉丝对望着答道:

是的,我想见夏子。妳能指引我吗?

妳得先叫其她的妳停止现在的行动。

知道了。

对目标明确、按部就班、牺牲许多伤患并处于分秒必争的破坏行动来说,那是道完全不合理的命令。然而片刻之后,房门三度开启,绑了三节辫子的自己、涂上橙色唇膏的自己、盘起头髮的自己纷纷到来。

莉莉丝依序对每个安娜报以微笑。和她眼神接触过的三人,无一例外都执行了和本尊相同的思考程序,并在开口前得出同样的答桉。

那麽,请安娜主人的本尊跟着我来。

安娜两手放进白袍口袋内,朝莉莉丝走去。

不需要沟通就能立刻让每个自己理解,确实很方便没错。但是简洁过了头,反而有股冲突感。那是一种理性上确认没有问题、感性却产生矛盾的奇妙感觉。

这股矛盾直到安娜随莉莉丝离开监控室之后,才在宁静走道内慢慢凋零。

她们来到一间刚使用完的调教房,进入待机与休眠状态的主奴俩偎在床边地板上,周遭瀰漫着融为一体的精液气味。尚未完全乾透的精液如朝露般铺在女奴肌肤上,那景象浅浅地勾起安娜的记忆。

莉莉丝面无表情地瞥了眼熟睡的主奴俩,领着安娜一起坐在床沿。

褐髮女孩十指交扣于大腿上,一派轻鬆地对身旁的银髮女子说:

安娜主人似乎没有别的问题想问我呢。

妳希望我提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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