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把自己要上圣山探路一事避重就轻地告诉了陆行焉。
他要送她一把绝世好刀,是给她的惊喜,若提前说了,效果就会减半。
陆行焉什么都没说,她看着谢公子衣袖有些褶,便站起来,替他展平褶皱。
他双手负于身后,肩宽而胸背挺拔,陆行焉从不觉他是这般高大的男子。
“你师兄与我同行,不必担忧。”
“我不担心你。”她双手扶在谢公子腰上,要稍稍仰头,才能把他的脸收入眼底。
“只是你我要分别一段时日。”
想到要分开,陆行焉不禁惋惜。
谢公子的拇指抚着她的眼皮:“你不怪我没与你商量吗?”
“既然我是你的女人,你有什么决定,我都会在你身后支持你...”她把脸贴近谢公子的怀里。
过去的陆行焉总是护在谢公子身前,为他挡风遮雨,将他当花房里娇弱的花来对待。
在得知生死蛊一事后,她反倒放下了一些执念。
既然谢公子生不由他自己,死也不由他自己,生死之间的这段路,就由他自己决定怎么走。
陆行焉既是不舍得他离开一段时日,又是欣慰他终于有点正事可做,她放在谢公子背上的手,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背:“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你可算是不用整天躺着,游手好闲了。”
谢公子露出委屈的脸色:“哼,原来你心里面,我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人。”
谢公子出发的这一天,陆行焉正好打遍了西昌刀客。
夏红雨冲着这些刀客气愤道:“饭桶!你们统统都是饭桶!”
她自己提刀向陆行焉冲过去,险些被陆行焉折断了肩膀。
隔日,夏红雨再也不敢提打架的事。
她抱着自己的绫罗绸缎和珠宝首饰过来找陆行焉:“陆行焉,你过来,挑你喜欢的拿去。”
谢公子不在她身旁,陆行焉好不容易得了时间休息。
夏红雨每天早晨定时来找她。
陆行焉平时很少有别的兴致,她双手抱在胸前,靠着树干,赶走夏红雨:“我不喜欢你的衣服,我想睡觉。”
“你挑一件嘛,还是你们中原人,瞧不上我们西昌的?哼,我们西昌的宝贝,你们中原人都是没见过的。”
陆行焉就是不喜欢好看的衣服,不喜欢好看的首饰。
张风清当时说对了,她只喜欢好看的男人。
夏红雨见陆行焉这样不识好歹,扔下衣服就走了。
又过了一天,夏红雨又来看陆行焉。
陆行焉将她昨天仍在地上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宝蓝色的、深红色的、明黄色的衣服挂在院子里,在阳光底下流光溢彩。
陆行焉正在阳光底下打坐修习内力,五彩斑斓的阳光洒在她脸上,令她清丽的多了几分糜艳。
夏红雨不敢打扰她,不禁多看了几眼眼前这女人。
你说她,明明是平平无奇的样貌,怎就这么令人想要多看几眼呢?
见陆行焉终于运完气,夏红雨上前陆行焉的手:“你今天不要洗衣服了,衣服你让仆妇去洗嘛,走,我们比试去。”
陆行焉一听比试,才颇有些兴趣。
二人在街上走了一圈,也没找到愿意和她们比试的人。
夏红雨不得不佩服她:“我们西昌的刀客都被你给打怕了。”
没人愿意和陆行焉比刀,她只好被夏红雨拉着在街上闲逛。
两人路过成衣铺,陆行焉被一条挂在最显眼处的布料吸引。
夏红雨向她介绍:“这是我们西昌的丝罗,你摸一摸,质地是不是很舒服...我们贵族的贴身衣物都是用这种布料做的。”
陆行焉不懂这些细致的东西,她只问:“是最好的料子吗?”
“自然,你们中原的王族买都买不到呢。”
陆行焉便让老板裁了两尺布,她要给谢公子缝两件春天穿的里衣。
夏红雨跟了陆行焉几天,还是没瞧出来她除了刀法厉害,到底有什么好的。
不过是个会洗衣做饭的女人罢了,她们西昌多得是会洗衣做饭的仆妇。
谢公子到底喜欢她什么嘛。
她没忍住,趁陆行焉缝衣服时问她:“你究竟哪里好,谢公子看上你哪一点了?”
陆行焉歪着头打量夏红雨。
夏红雨是个倾城之貌的美人,可尽管这样的容貌,都没能打动谢公子。
女人在一些微小方面,都是斤斤计较的,陆行焉也不例外。
夏红雨幼嫩貌美,性情开朗,不正是男人喜欢的样子吗?
陆行焉跟谢公子在一起以后,也产生了难得的攀比心,她故意轻描淡写道:“谢郎就喜欢我这样的。”
“你哪样呀?难不成他喜欢你会打架?”
“不如等你能打得过我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我若每天都练刀法,总有一天能打得过你。”
陆行焉笑而不语。
夏红雨的刀法会增进,自己的刀法也会增进。
“哼,你也不和我说话,亏谢公子还特地嘱咐让我多陪陪你,你,你真不领情。”
陆行焉听是谢公子让夏红雨来陪自己的,于是放下手中针线。
她对夏红雨没多大兴趣,但既然是谢公子的心意,要好好珍惜才是。
“你想做什么?我陪你,我教你几招刀法好不好?”
夏红雨老早就这样想了,但她又拉不下脸开口求陆行焉教她。
“我是公主,你是什么人,怎么能认你当师父。”
“我只是个中原的杀手罢了...你爱学不学。练功很苦的,也不是谁都能学得来。”
激将法在什么时候,对什么人都会管用。
夏红雨一听这话,就当陆行焉瞧不起她,她立马来了志气:“哼,你不要小瞧人,学就学。”
陆行焉让她丢掉刀,先拿树枝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