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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秋面上浮现出不自然的潮红,黑狮已经剥下了他的睡裤,而他的内裤也在Sara的舔舐下岌岌可危。
猫科动物满布倒刺的舌头刮在他脆弱敏感的皮肤上,Sara舔得越来越朝上,安秋的小腹被刮出一片红,在他上衣摆的深处,一双殷红的乳粒也被舔得端正立起。
一根舌上的倒刺正刮在了乳粒上,把它戳得变了形。那脆弱的皮肤上渗出血珠来,又被Sara很快舔去,只有皮肤越来越红。
那巨兽的压迫感无比明显,直到仰卧的安秋目视高处,正对上狮子的眼睛。
他感觉有什么戳上了他的腿,温度比人的体温稍高,感觉也是粗糙的、嶙峋的。
安秋没敢看那是什么。
体内作祟的兽卵让他正经受着快感的折磨,他感觉很热,不单是因为Sara。他被一只雄狮紧紧地抱在怀里,而狮子的性器此时就戳在他身上,精神奕奕。
他有些喘不过气,在几乎将他焚化的快感与热意中,安秋听见了门把转动的声音。
被狮子骑跨着的他,满身衣料所剩无几的他,沉溺快感面色潮红的他,所有这一切都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维恩面前,让这位温和的绅士认清了安秋表征之下的污秽。
他如此不堪,如此淫荡,在创痛之后的不久,他居然就想着这事,甚至勾引了Sara。
安秋眯起眼睛,却没滚出泪,他发现他已经能够坦然接受这种难堪了。
首先让步的居然是维恩,他低下了头。
“我给你带了营养品,你应该需要。”维恩目不斜视,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很快转过身。
Sara也在他的招呼下离开了安秋,它看起来有些不甘,又或者是意犹未尽。
床上是一只玻璃瓶,里面装着近似于酸奶的浓稠液体,但在安秋与维恩诉明往事之后,不难猜出瓶中的“营养品”是什么。
难以启齿,难以入口,但这是为安秋解围的唯一法门。他艰难地爬坐起身,瓶盖已经被拧开过,他只稍稍旋了两圈就打开了,里面的液体带着淡淡的水果味,芒果,或者是别的什么,安秋有点尝不出来。
他身体里的热度慢慢平息,它们留下的痕迹却没那么快消散。安秋的小腹到胸口全是狮子舔出的红痕,就连大腿内侧也有,那里的皮肤最脆弱,稍刮两下就是一道痕。
安秋整理好衣服,又咳嗽了几声清嗓。维恩听动静知道他是缓过来了,说:“早些休息,晚安。”
“维恩。”安秋叫住他。
维恩停下脚步,头转过来一些,却用发丝恰好遮住了视线。他对安秋足够尊重,面对安秋的狼狈,维恩显得如此小心翼翼,他不想分毫伤害到安秋的自尊心。
安秋只能望见他的下颌角,银色的发丝下,那张薄唇没有任何弧度,紧紧抿成一线。他想维恩的眉头也许是紧蹙的,还有那双锐利的、望穿波澜的眼。
“谢谢你。”安秋说。
在欲望和容器之外,安秋首先是一个人,一个完全的、有着独立意识的个体。他原本能够决定爱上什么人,他们可以彼此相爱,甚至保持柏拉图式的无性婚姻,直至终老。
只要他愿意。
但如今的安秋无法如此,他成了精液的困兽,他被锁在欲望的囚笼中,习惯于被予取予求。
太久了,久到安秋已经快忘记了,他有拒绝性事的权利。他有不想做爱时,任何人都不能碰他的权利。
而维恩连目光都不触及他,只有那双常年持枪的手微微颤抖,安秋才能看出他些许的愤怒。为海兽,为把安秋变成如今这样的人。
他的一切反应无关乎爱,而是作为一个人的正义感。
维恩是一个富有正义感和责任心的人,安秋一直都知道。
“沃尔什和他的团队正在加紧研发,新的药应该很快能出来。”维恩说,“必要时刻我们会给你做手术,进行……”
维恩话到嘴边,停顿一下,换了个词:“排除异体。”
安秋经历的与人类妊娠过程存在相通之处,所以大部分妇产科术语也是适用的。但他并没有对安秋说出“引产”这个词,那会让安秋感到不适。
第一次面对海兽事件的活体当事人,维恩十分谨慎,他就像呵护一株刚发芽的花那样,呵护着脆弱的安秋。
安秋不幸,却也是幸运的,在命运跌入谷底之时,有维恩这样一只温柔的手托住了他。
***
乔迪的葬礼安排在一个雨天,十月的天气已经转凉。下葬的这一天恰好是安秋生日,他早早来到墓园,拿着一束白雏菊,还有一张流行乐队的黑胶唱片。
他们聊到过这支乐队,乔迪喜欢,却因为少年人的困窘无法拥有。这是安秋能想到的唯一礼物。
灰暗的天色中,不少人像安秋一样没有打伞,他们淋着细雨,神色中充满哀伤。年轻的男孩女孩第一次经历死别,他们轻轻抚摸着棺木,就像摸一只小猫的耳朵,人们的哭声、碎语声从各处传来,但整体
', ' ')('给人的感觉是安静的,太安静了。
仪式结束,棺木下葬。在棺木中没有尸体,有的只是一个小小的骨灰盒,还有乔迪的衣服、人们送给他的礼物。
花朵被抛下深坑,就在安秋也想这么做时,一只手拉住了他。
“你就是安秋?”那个人说。
安秋点了点头,抬眼望着他。
他和乔迪有着一样的眼睛,看起来更年长些,身后的黑裙女士正有些担忧地望着他。
“警察说和你没关系,但事情是在你家发生的。安秋先生,请你给我一个交代。”
男人愤怒的眼中血丝满布,他身后不远处,发丝雪白的一位老人神情同样如此。
所有人的视线聚向安秋,像无数把尖刀,扎进安秋的身体。
安秋抬起头,他手中的花同样淋着雨,却垂头丧气。在人群的呼吸声与衣料摩擦声中,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答案。
“乔迪并不是故意杀人的,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与我有关。”安秋低声说。
那人瞬间面目狰狞,冲上来抓住了安秋的肩膀,许久才挤出一句话:“是你威胁他?”
“不是威胁,但也相差无几。”安秋眼睛深深一闭,平静地说,“他的死也是因为我,我罪无可恕。”
他这种平静的态度惹恼了面前这个男人,作为乔迪的大哥,他把乔迪从一个小婴儿带到二十岁,乔迪是这个家的老来子,是所有人捧在手心上的、最喜爱的孩子。
安秋静默无言,他闭上眼睛,像是等待宿命的审判。他做好了心理准备,甘愿接受即将发生的一切,要他死亡、要他痛苦,如何都可以。
只不要独留他在这世上。
安秋远远地背离了天堂,他现在觉得地狱也不错,那里没有帕尔,远比现世安宁。
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他背后,掏枪的却不是乔迪的大哥,而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青年。他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也颤抖,像是忍耐着愤怒。
“是你杀死了乔迪?”他说,“我要……我要杀了你,给乔迪报仇。”
“请开枪吧。”安秋回答。
这是他留给自己的遗言。
如果这样能赎偿他万分之一的罪孽,如若能让乔迪的灵魂得到安宁,安秋甘之如饴。
开枪吧。
在宾客们的尖叫声中,枪响惊飞了树梢的鸟,一群人扑上来抱住了那个青年,子弹没有射中安秋的心脏,而是打穿了他的肩膀。
他的右肩,他主拿画笔的那只手。安秋此时想起了他欠Sara的那张画,他还没有开始动笔。
被子弹射穿身体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比触手填满他大肠、比Owen钻开器官组织的感觉稍好些,这种直达骨骼的痛感曾有两个人赋予他,现在是第三个。
安秋没有觉得很疼,他低下头,发现肩膀伤口处流出来的,是蓝色的血。
人们惊叫着,有人摔倒在地,深坑之中的花朵淋满了雨,泥土和雨水滑落,一点点淹没乔迪的棺椁。
只有他稳稳地站在雨中,发丝被雨水打湿,没有人再敢直勾勾地打量他,所有人都是偷瞄,开了枪的青年摔倒在草地上,不合身的黑西装沾满了草屑和泥水。
安秋把手里的白雏菊丢进深坑。他环顾一周,为自己造成的混乱感到有些歉疚。
他是来赎罪的,而非为了搅乱乔迪的葬礼。他愿意做乔迪的好朋友,毕竟乔迪是一个友好又奋发的青年。
他像是安秋的学生,像被他握着手、一笔笔教画的人。
在安秋离开之后,青年卸了所有力气,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乔迪大哥的脸色由青转白,他望着安秋离开的背影,蓝色的血没入西装的颜色中,只从他白衬衫的衣领处能看出端倪。
那种近似于人的东西带来的恐怖谷效应一下将他吓住了,他不能动弹,他害怕安秋突然回头。
安秋没有回头,他径直离开,消失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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