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
小戏子一脸不高兴,带着质问。
平日里,这问话可算点小情趣,让罗先生开心开心,也就罢了。
可今天,这位被说的,可是正主儿啊。
果然罗先生吩咐我:把景玉先送到我房里去。
那小戏子一听,脸就惨白。人都快站不住。
扶着梁皓躺在床上,他倒是重,我就扶着他上楼这么一会儿,额前都冒汗了,他却像昏死过去一般。我心想这酒量也太差。他就不问点什么么?毕竟刚才那一个戏子那样子说他,好歹是个师长了,好歹……
说不定是睡着了?
我试探着开口,找别的话题:梁师长,上次你们到底看出来没有?
什么……看出来没有?他迷迷糊糊地答。
于是我就自曝了出老千的事儿。
他似乎也不在意,就说没看出来。
我心想他还真……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跟罗先生十多年了吧……就让一个戏子……这么当着面问?
我转身走,他却又叫住我。
那个……柳什么,总这么来找罗先生?
我先是一愣,随即在心中就笑了,怎么样……还是在意。
戏子嘛,总要人捧,得人砸钱,找人罩着。我答。
推开门,却见罗先生刚进门的三姨太从走廊尽头的门里伸出一个头来,盯着我看。
我微微颔首,便下了楼。
新进门又怎样?新宠又怎么样?
罗先生可是把那位的照片,放在床头,一放就是十年。
姨太太比不了。
别说姨太太,就是将来娶了太太,也未必能比上。
只是这位自从到了上海,尽做些让罗先生没脸的事,摆着的相片才被收起。
晚上送走了来宾,立在廊上,却见一个身影在夜色中往花园走,只披了一件褂子,竟带了许多孤寂清冷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