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挑眉:“不是早遣人看着梁府了么?又怎么会自杀?”
金贵举手擦了额前的汗:“幸好兄弟们发现得早,现如今……已请医师去了,人虽没醒,但看样子算是救过来。”
大哥转眼望我:“这么大的事儿也忘记告诉你,一早上尽被你折腾成这样,车钥匙呢?去看看她吧。”
咬了咬牙,我只好自己又把刚才扔出去的钥匙找了回来。
递给金贵,他便坐了驾驶,我和大哥坐到了后面。
路上,只见大哥一脸风淡云轻的闭眼靠在车内,似乎在养神。我心里不禁又气起来。
“你要杀梁志远的时候……考虑过她么?”我质问道。
“什么杀不杀……”大哥眼睁开一条缝:“梁志远发表的东亚共荣宣言有录像有笔迹,报纸上登出来,全中国都知道他投日了。就算今天不死,你以为他能活到几时?并不是我杀了他,是他自己走错了路。可又还要连累你。”
“……”
大哥伸手,拨开我额前的发:“我做的,不过是让他的死不仅不连累你,还能帮你一个忙。作为父亲,他也是死得其所了。不是么?”
“……”
“我早与你说过,投日没有好结果,总是要家破人亡……”
“……”
带着些许沉重的心情,我再次拜访了梁府。
刚进门,就见梁志远以前的七姨太给我开了门,还是如花少妇的模样:“少爷。”
“太太呢?”我问。
“您来得正好,太太刚醒了。”
门口正说着话,忽然就看见里间里冲出来一个人。
披头散发,脚下踉踉跄跄。
一个碧翠的绿影侧着我的面颊飞过,哐当一声,碎在了地上。
我一看,却是那天大日子我送的整套翡翠首饰。
退了一步,她却已然到了眼前。
我不禁睁大了眼,面前的女人,哪里是我的母亲,却像一个老妪,相似的轮廓,却犹如一夜之间衰老了十岁:“孽子!……你……你……我没有生下你就好了!不是人的小畜生!那是你爸爸呀!”
我从喉咙上掰开她紧攒的手,使劲拉下来,握在我自己的手里。
她似乎早已流干了泪,只是瞪着赤红的眼嘶嚎。
“志远……志远和我才刚完婚呢……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站在一旁的大哥却忽然开口了:“这件事不是景玉的错,您知道梁志远和日本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