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维仁将手捅在裤兜里,往楼下走去,转身道:“走吧,下面交给专业人士,我们回去把报告写了。”
“嗯。”
和他一起走下楼道,我站在高处,对着他的背影开口了:“……你不怀疑我?”
岳维仁踢走脚下一颗石子:“你要真跟日本人是一伙,我现在就崩了你。”
“我不是。”
“我知道。”他转身仰头望过来:“你虽然寡廉鲜耻,但也分得清大是大非。而且你从前不就是这样么,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看天。”
“还是岳兄知道我。”我笑了笑。
“梁师长,别这么喊。”他眯起了眼睛:“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跟罗武混在一起一天,我们这朋友就没得做。哪天你跟他割袍断义了,再来找我。”
阳光从天台漏下来,在脚前形成一道亮光。
岳维仁从电梯里出去,已有副官在楼道里等着,给他开门。
他刚往门里走,正跟从里面冲出来的王全碰到一处,就被撞了一个蹑鞠。
王全忙退了一步,岳维仁竖起眉毛,边整着衣装边训斥道:“连走路都不上心,你还有什么事能办好!”
王全一个人站在走廊里,恭恭敬敬地等着岳维仁关了门,看也没看我一眼,就转身走了。
我几步跟上去,一直出了饭店。
在一个街边茶馆口子上,他停下来,回头一脸不耐烦地道:“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我微微勾唇:“你去哪儿啊?我陪你。”
他走进茶馆捡了一个位置坐了,岔开双腿一副目无尊长的模样:“你管的太宽了吧……”
我也拉了椅子,翘着腿在他对面落座,他便扭头望着窗外了。
凝视着眼前的面容,只见阳光照在上面,曾经深刻的疤痕如今渐渐清淡了。这才发现,他就连穿着都变洋气许多,不似之前窝在山中一副土鳖样貌,早已焕然一新。
“我知道你要去哪儿……”
他看了我一眼。
伸手抚上他放在桌上的手背,他不着痕迹地缩回去:“你有完没完。”
“别走那条路,不好走,也走不通。”
他这才拿正眼对了我。
我不经意地笑了:“谋害上峰可是重罪,军事法庭判你,都不需要证据,也就是我一句证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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