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不说,不就是觉得没占到我便宜么?他抬起脖子,妩媚地看着我。
男色这一道,虽然见罗先生总玩,并无排斥,但真真是对他没这个心的。
于是我开了车门就把他拽下。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戏子改不了发骚,心里想着,就开车回了。
我本以为那晚……毕竟……都留宿了,也算是罗先生和梁师长和好……却没想到,日后两人的火药味却渐浓。
梁师长对罗先生说话越来越不客气,我心里都捏把汗。
罗先生以前是对你好,怎么也是让着你;其实让你就范,那是一千条办法不止……干嘛非要这样惹罗先生不高兴呢?我心里暗自道。
可罗先生却一点也不见生气的模样,每每还是和和气气地和梁师长说话。甚至梁师长冒犯了他,罗先生也不过一笑而过。
这天,一位政界的人士来拜访罗先生,上了一些年纪,穿着却一派西化,甚至有些摩登的味道。
我当时一见,心里就觉得这做派怎么这样眼熟呢。
后来那人开口就道:阿皓费心你照顾了。
我恍然就明了,这位原来是梁师长的父亲。
罗先生将他引入内室接待了,泡了顶级的茶:伯父,就凭我和景玉的关系,这都是我该做的。
那人微微一顿:我听说,外面有个传闻。
您是说……?
阿武,你年少有为,我梁志远敬佩你,但怎么着,你也不能把这样的名头,安给阿皓不是?
我在旁边听着就不是滋味,心想你家公子拿了罗先生的,用了罗先生的,怎么,现在不情不愿,怕人闲言碎语了?当时那官儿,就别要啊。
本以为罗先生会挑开了说,却不想他带着点恭敬解释道:伯父过虑。本没有这样的事。都是外人瞎说的。
那人拿起帽子戴上:好,听见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这辈子只有阿皓一个儿子,不管你为什么,有什么打算……我以后可不会由着你败坏他的名声。
以前我早就跟你父亲讲好了,以后我们各家归各家,旧事谁也不要再提。也不必叫我伯父了。
是。
我心下一惊。罗先生,还真没对别人说过这个字,最多,以前也就与罗老先生说过吧。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我想,他离死期是不远了。
罗先生虽然经历了这样的事,可明日里倒是半点看不出来,还是该处理公务便处理公务,该应酬便应酬。
只有一次,他忽然又把照片拿出来问我:好看么?
当时我正进门,便见罗先生似乎迷上了一位客人相送的西洋积木。搭得很高,看似丰茂,可实际下面的支撑,却只是寥寥。
摆在桌边的是一张军装的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