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他们赶上了孟老爷子。
孟老爷子带着小溪上了车,花莫白跟着他们一起跑。
幸而是下坡,骡子拉着七八百斤还算轻松,一跑就是小半个时辰。
车行至一条小溪时,柯时铭让花无尽停了车,将六个昏迷的人毫不客气地扔进水里。
“咳咳咳……”
“我怎么会在这里?”陶毅身体最好,第一个清醒过来。
花无尽见他们没什么大碍,便让自家人上了车,对柯时铭说道:“柯先生,我们先走了。”
柯时铭失笑,这女人还真不讲情面。
“花娘子,还请给柯某个面子,让她们三个女人搭个车,否则太平教的人追上来,难为的是柯某,多谢。”他当时弃了马车,一方面,是怕马蹄声惊动其他隐在暗处的太平教众,另一方面,也有赖着花无尽的意思,如今又岂能轻易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花无尽按下心中的无奈,道:“柯先生不必客气。她们坐车可以,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她们出言不逊,柯先生便不能怪我不识时务了,您说是不是?”
柯时铭道:“的确,如果那样,花娘子赶她们下车便是。”
陶怡闻言站起声来,双臂捂住胸部,大声说道:“我……”
“你什么你,你给我上车!”陶毅顾不得男女大防,上去捂住陶怡的嘴,连拉带拽地将她拖到骡子车上,“给我闭嘴,否则别怪我们扔下你。”
钱星兄妹俩傻愣愣地坐在水里,一脸懵懂,还是丫鬟和小厮将其搀扶起来,才算晃过神来。
很快,上车的上车,走路的走路。
当东方渐渐泛出鱼肚白时,一行人已经马不停蹄地走了三个时辰的路。
陶毅还能勉强睁着眼睛,钱星和他的小厮互相搀扶着,跟醉了酒一样,貌似四只眼睛都闭上了。
只有柯时铭依然脸色红润,步履矫健。
花无尽在骡子疲累后,也走了一个多时辰。不过,她有前世的底子,对这样艰苦的拉练在心里上比他们要适应得多,虽谈不上轻松,但照顾全局还能做得到。
“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磨刀不误砍柴工。”她拉住浑身是汗的骡子,把车停了下来。
她话音将落,后面便传来“噗通”一声巨响。
花无尽回头看过去,登时吓了一大跳——此时倒下的不是钱星,也不是陶毅,竟然是柯时铭。
花寻之赶紧从车上下来,一摸柯时铭的头,道:“柯先生在发热,这可如何是好?”
花无尽这才知道,原来他脸色红润是因为发烧,发着高烧还能坚持着走两三个时辰,这等意志力太过强大,她说道:“应该是伤口烂了,我们得马上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她将三个还在昏睡的女人赶下车,让几个男人将柯时铭抬上车,继续赶路。
钱月见柯时铭病重,一路嘤嘤的哭,不但没有抱怨,甚至走得很快。
天大亮时,花无尽把马车驶入官道东侧的一条路,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遇到一座渔村。
渔村大概被流民侵扰过,好几家门口都插着白幡,村口处有两座房屋被烧塌了,黑黢黢的断壁残垣矗立在明亮的晨光中,鲜明的对比,使心情变得格外沉重。
花无尽把车停在院门最大最好的一家,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