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尽大汗淋漓,一把抓过丫鬟端着的茶壶,水不算热,她口对壶嘴儿,仰着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一壶水下肚,将中指伸进喉咙眼儿,不出片刻就“哇啦哇啦”地吐了起来。
柯时铭一撑桌子,飞身过来,拿过花无尽的酒杯,捻起粉末尝了尝,吩咐管家道:“先拿蛋清,再找牛奶,派人马上请大夫。”
管家答应着跑出去了。
孟老爷子、花寻之、莫白和小溪聚拢到花无尽身边,各个面如土色。小溪眼里含着一包泪,却不敢哭出声音,两只小拳头死死地攥着,狠狠地盯着钱月,莫白拉紧了他,怕他冲动惹出事体,自家姐姐反而无法专心解毒。
花无尽吐光胃里的水,接过柯时铭及时递给她的一壶,喝下去,再吐。
少时,管家先找来了蛋清,花无尽一饮而尽,还吐。
如此往复,花无尽脸蛋涨得通红,汗水一道道从额头和脸颊上流下来,衣服湿了一大片,发髻松了,头发散落着,一缕缕的粘在脸上,形容狼狈得如同疯子一样。
花厅里弥漫着胃液的酸臭味儿。
奴婢们跪倒在地,惊惧地偷瞄着柯时铭,显然害怕至极。
钱月醒了,白着一张脸,用丝帕捂着额头,嘴角噙着笑意,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陶怡笑得恣意,她很乐意看到这样的花无尽,如果花无尽此刻躺在地上抽搐着等死,她一定会更开心的。
“嘭!”
“啪啪啪……”
柯时铭拍碎了酸枝木的硬木圆桌,盘碗碎了一地。
“是谁?”他的声音粗哑,暴戾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奴婢们捣蒜般地磕起头来,有几个念念有词,“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大爷,表小姐身边的丫鬟事先来过。”
钱星哆嗦了一下,去看钱月,钱月毫无反应,但她身边的小丫鬟红袄变了脸色,身体筛糠一般抖了起来。
似乎不用再问了,答案如此明显!
柯时铭右手一抖,一支雕花竹筷飞了出去,筷子穿过红袄的脖子,发出“噗”的一声……
“小姐,你说不会有……救奴婢!奴婢不想……”红袄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扯着钱月的衣襟慢慢倒在地上,鲜红的血遍染月华裙。
不到盏茶的功夫,红袄瞪着眼睛抽搐了几下,停止了呼吸。
“表妹,果然是你!”柯时铭笑着看了过去,幽深的眼里满是杀意。
钱星骇然,先是退了两步,随后又抢上前来,挡在钱月身前,“表哥,表哥饶命,不是小月做的,一定是那丫鬟自作主张!表哥,我娘只有我们兄妹了,表哥你冷静些,花娘子不过是外人,小月是你亲表妹啊表哥!不要啊,千万不要!呜呜……”他哭着跪到地上,涕泪滂沱。
柯时铭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