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叫花无尽是吧,听听,这姓儿就不是什么好姓儿,花花肠子多着呢。”
“未婚先孕,除族,被山匪绑票,被太平教抢走,啧啧……要是我,早就一条绳子吊死了。”
……
车轱辘话伴随着车轱辘的辚辚声在松江耳边翻滚个不停。他脸上盖着草帽,半卧在老鲁身边,仔细查探马车里的动静,听见花无尽呼吸平稳,知道她还在睡着,便也对那些话毫不在意。
在京城时,议论洛小鱼的声音多了去了,他早就练出了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的养气功夫。
车行至未央湖畔,严静山题字的那片山岩时,老鲁不得不把车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车一停,没有了已经习惯的颠簸和摇晃,花无尽反倒醒了。
松江说道:“听说皇后娘娘在此宴客,前面有一段路封锁,需要从镇子里绕行。”
花无尽给鲁娘子拉好被子,打开车窗,见前路果然有士兵把守,右转,往北面去镇里的路上车辆极为拥堵,还有十几个骑马的年轻男人前后左右地打着转儿。
她的马车左右围了不少人,有穿丝的,有穿棉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各个苦大仇深似的盯着她,表演的味道十足,有好几个年轻姑娘都在用余光瞄着她前面的那辆马车。
花无尽心里有数了,他们应该是某些大户人家的家奴。她抬眼往不远处看了看,看到题着“严家别院”的牌匾,便知道眼前的情形大概是谁的手笔了。
“嘿,她居然还敢露脸!”
“这是在说我么?喂,人家一直在睡觉,没招你也没惹你,你有病吗?”花无尽故意大声说道,她声音里还有刚睡醒的慵懒,脸颊上还有压出的褶纹。
大概每个人都想知道花无尽在此刻会说什么,怎么说,所以,现场诡异地安静了一下。
“咣啷啷!”前面马车上的瓷器掉在地上了,声音清晰无比,带动很多人的小心脏跟着节奏一起跳动了几下。
“扑哧!”后面车上有人憋不住了。
“哈哈哈哈……”笑声很快连成一片。
那些骑着马的年轻人笑得前仰后合,他们都是跟着花无尽来的,看了一路的热闹。他们就是想看看这位传奇女人的脸皮究竟有多厚,她到底敢不敢在群起而攻之的情况下继续游春,怎么游,下一程还会不会有更好玩的事情发生。
他们的执着没有落空,花无尽没有让他们失望,接下来的大戏果然更加有意思了。
那些群众演员真的怒了。
“擦!没脸没皮啊!”敢情这一路都骂给聋子听了。
“难怪一直不声不响的,妈蛋,白费我这么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