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清风院,东次间里凉气氤氲。
当地摆着花梨木的独座,松石地花鸟纹的方形盆里摆着一块硕大的冰山,冰山雕着假山,凉亭,松树等,惟妙惟肖。
洛之安全身赤裸着趴在宽敞富贵的拔步床上,墨绿色雀鸟纹锦被被他压在身下,衬得白皙的上半身更白,狼狈的下半身更狼狈。
原本挺翘的臀已经肿胀得没了人形,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药粉,血水从龟裂的缝隙里冒出来,红红黄黄的,看起来甚是恶心。
所有的奴婢都被打发出去了。
许侧妃站在床尾打扇,睿王妃坐在床边上,喂洛之安冰好的绿豆汤,她坐的姿势不舒服,动作也不娴熟,勺子一出去,就在铺好的巾子上洒了不少,到洛之安嘴里勉强不到半勺。
洛之安喝了几口,长叹一声:“人比人气死人呐……”他推开秦氏的手,“王妃还是叫个奴婢来吧,本王不想一遍遍的吃勺子。”
又是比!觉得花无尽好,你去娶啊!一个小叔子总惦记着未来嫂子,像话吗?
睿王妃气得满脸通红,唰的一下拿回勺子,正想狠狠摔在碗里,却在转眼间看到洛之安厌憎的眼神,心一哆嗦,登时停下了动作。
她娘说过,如果男人讨厌了女人,女人做什么都是讨厌的,避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只要守住正室的位置,其他的都不重要,成亲不过五年而已,有了儿子以后,她争了三年宠,却寸功不见,他越来越不待见她了,难道真的到这个地步了吗?
秦氏叫了丫鬟进来,交代一番,忍住心中绝望,含泪行礼,退了出去。
许侧妃仍旧打扇,背对着秦氏,唇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嗯。”她清了清嗓子,正要温言软语一番,却听外面有人说道:“主子,属下回来了。”
“拿单子给本王盖一盖,都出去吧。”洛之安说道。
“是。”许侧妃艰难地咽下嘴里的话,取过一条白色棉布单子,搭在他的腰臀处,带着脸蛋红扑扑的丫鬟出去了。
屋子里的人空了,一个身着赭色府绸短打,五官极其普通的暗卫进来了,“主子,福王去了茶苑,与林丰桦见了一面,林丰桦就黑着脸归家了,属下虽跟了上去,但林大儒家里有高手,属下未能靠近细听,还请主子责罚。”
洛之安苦笑,拢共剩下这么几个人,还责罚什么?
“没关系,不用跟,答案是现成的,福王定是掌握了林家的隐秘事。林家虽号称书香门第,但大家族哪个都干净不了。如此看来,福王在许州一带的经营一点都不比京城少。陆离在京城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在许州搅乱一潭春水,果然是好算计,还是下手晚了啊!”
一想到这些,他心中那团火就越烧越旺,烤得人喘不上起来,右臂撑着上半身,勉强动了动,张大嘴巴,狠狠吸了一口凉气,这才觉得肺腑好过了些。
当初,设计花如锦卖掉茶苑不过是顺手为之,想着那些画能为他在林大儒那里买来一个好,没想到,如此一来,倒有交恶的可能了。
他咬着牙说道:“打发人手去查,看看林家到底都什么阴司,查到了就让福王府的人以花侧妃的名义散播出去,一定要让林家没脸。同样,花无尽武功高强,亲自斩断亲伯父的手,以及她在前哨镇做过的、没做过的所有事,都散播出去。一定要小心谨慎,莫让人看出端倪。”
都是老娘|们干的事!暗卫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嘴角抽了抽,“是!”
“福王那些顺水漂走的士兵,还有几个受伤的暗卫一个都没找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