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衙役扑上来,一人抓住一条手臂,把拼命扭动挣扎的魏瑾瑜拖到架子下,麻利地用绳索把手绑了,留出一节长绳,搭在吊环上,两人一起拉,拉到脚尖恰好能踩到一点儿地面,却又用不上力的高度时,再把绳子绑在架子上,固定。
“招了没有?”一个师爷打扮的人进来问道。
“招你娘!本公子什么都没做!叫你们县令来,否则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啊啊啊……”魏瑾瑜挣扎着,有些歇斯底里。
铁环与吊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打!”那师爷站到案子后面,提起笔,在纸上落下几个字。
“啪!”一个衙役早已持好鞭子,手腕一抖,鞭子便直直地落在魏瑾瑜的背上了,脏兮兮的锦缎碎裂,鞭梢带起一缕细白的丝绵。
“啊!”魏瑾瑜惨嚎一声。
“啪!”第二鞭到了。
魏瑾瑜再嚎一声,头一歪,没有了声息。
第三鞭落到背上时,他只是抽抽了一下。
另一个衙役笑着上了前,探探魏瑾瑜的鼻息,道:“师爷,这小子不禁打,昏过去了,还以为多横呢,熊包一个……”
“泼醒他!”那师爷说道。
那衙役跑出去,转眼便端着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回来了。
“哗……”
“嗷……”魏瑾瑜被冻醒了,立刻感到后背火辣辣地疼,“呜呜……呜呜……”他大声嚎哭起来,水、泪、青鼻涕,在嘴唇上方交汇,真是狼狈得不能再狼狈。
“招不招?”那师爷阴测测地问道。
魏瑾瑜活了二十多年,一向养尊处优,除了遭太平教围堵过之外,哪曾遭过此等大罪?
“招,我招!是我……庶弟,是他干的,是他干的!他当时就在山上,你们没抓到吗?”魏瑾瑜颤抖着,在崩溃的边缘拉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及时地把魏谨珞推到前面。
“你庶弟叫什么,他干什么了?怎么干的?”师爷又问。
“他叫魏谨珞。魏谨珞说,那个庄子地好,主家不是权贵,稍稍做点儿手脚,再放出点儿风声就能得手了。”
“做什么手脚?”
“他说人最怕死,且敬畏鬼神,如果一家一家的上吊,定会引起佃户的恐慌,流言一起,再晓之以利,这庄子里佃户就能跑光了……”
“所以,你们就杀了将近二十口人?”
“你放屁!只是吓唬吓唬而已,没有杀人,一个都没死!”魏瑾瑜虽崩溃,却守住了底线。
“就算没死二十口,也死了四个,还敢说一个没死?打!给我往死里打!”
“我擦你¥%#@……”魏瑾瑜破口大骂!
“啪”的一声鞭响,刑房里立刻重新恢复平静。
“死了几个人?”师爷再问。
“四个,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邻居胆小怕事,竟无动于衷……”
离刑房大约不到三四丈的地方,被破布塞住了嘴巴的魏谨珞站得笔直,那双阴郁的眼,死死地盯着刑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