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 陈茂闵吓坏了,就怕六六乱七八糟的想法做了乱七八糟的事。他遂忙道:“谁说的?你再大,你也是我闺女,得听我的。”
“我又没说不听你的。”六六小声嘀咕。
“别嘀咕了, 到地了。你看那里有,指给爹爹瞧去。”陈茂闵放下木桶拿过六六怀中的铜盆道。
六六小手往附近的地方一指, “诺,那里就有,不多。”
六六边说着边脱着鞋。
“你干吗脱鞋?”陈茂闵喝道。
“我去捞金子呀。”六六道, “这会没有别人, 不怕。”
“这么凉的水, 不准脱鞋下水。”陈茂闵制止六六。
“不,我是大人了,我要自己下水去捞。”六六叉着小胖腰鼓腮。
陈茂闵给气乐了, “刚才我说了,你再大也得听我的。我是你爹,如今天气凉,我说不准下水就不准下水。”
随后陈茂闵一手扶着六六,一手给穿鞋。
“那这个大人当得没意思,我还是做孩子算了。”六六靠在陈茂闵身上道,“爹爹,我还是当孩子好了。”
“恩,一辈子都是爹爹的孩子。”陈茂闵给六六穿好鞋。自己脱了鞋袜,按六六指的地儿把面上的沙子挖到别地,从下面捞了一盆沙,见里面有些少量金沙混在其中。陈茂闵把这些沙子倒入木桶,打算捞了几条鱼放在桶里时,才发现河里没鱼。
陈茂闵扶额,要是这河里有鱼,估计早让沙河镇的人给捉尽了。况且这河两岸寸草不生,应该是没鱼的。此时,也没别的法子,又捧了一些沙子盖住金沙,才提着木桶往回走。
做好这一切,陈茂闵边穿鞋边问:“六六,刚才四周有别人没?”
“没有啦。”因陈茂闵不让六六下水,六六一真不开心,说话有气无力。
“爹爹装了好些沙子在木桶里。回去后,爹爹去烧热水,倒在沙子上,这样六六就可以踩在水中沙子上啰。”陈茂闵道。
六六愣了一下,随即大叫:“爹爹,那得找个好大好大的盆,我得在里面走呢。”
“嗯好,嗯好……”陈茂闵边走边不停地点头。
身后是一串串的大脚印,旁边是一串串小脚印。
…………………………………………………………………………………………
太子等人从沙河回到客栈,太子的脸色很是难看。路上他已听宋老说了,首先得把下游的堤坝毁了,让沙河的水流走。但下游的村民又如何肯?若强行打开堤坝,恐怕会引起民变。
太子把工部的几位大人叫到屋中商议,刁长史也在坐。然工部几位大人异口同声道他们是奉命找寻无烟石炭,治理沙河不在他们职责范围。
太子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各位大人即刻去寻找无烟石炭。”
“太子殿下,这不是还没到晋中吗。”工部有一人道。
“难道在此寻不得无烟石炭?”太子的声音陡然转利,如刀锋般刮过众人的耳边。
几位工部大人哆嗦了一下,齐齐望向刁长史,先前他们可是和他商量好的,大家共进退。
刁长史笑呵呵道:“太子殿下息怒,此事不急。无烟石炭他们是没福气寻得,只有太子殿下您才有如此大的福气。”
“是么?”太子淡淡道,“因为我有福气,就能找到无烟石炭,那要他们做甚?不如去了头上官帽回家?”
几位工部大人膝盖一软,齐齐跪下。太子殿下再没有实权,但只要太子发一句话,说他们不堪用,难道朝中还有谁会为了他们几个没后台的人得罪太子吗?毕竟没到最后,谁也不能说太子不会成为赢家,大家都得留条后路。
太子厌恶地看了他们几眼。
张怀仁一一扶起几位大人,道:“诸位体谅太子殿下见百姓日子甚苦,心里难受。”
“不敢。”几位大人道。
“几位大人先回房歇息去吧。”张怀仁客气地送走他们。
刁长史见势不妙,借着去看河源县和山南县县令到来没,溜了。
“太子急躁了。”张怀仁道。
太子踱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道:“看着满镇的老老少少,面黄肌瘦,无一人有饱食,我如何能不心急。”
“太子,治大国如烹小鲜,急不得。”张怀仁劝道。
太子长久地驻立窗前,半晌长叹道:“先生说的是。”
待太子坐回椅上,宋老道:“老夫且去和钟里长说说话,他生于此地又长于此,必对此地熟悉无比,心中怕是有些想法的。”
“劳宋老费心了。”太子点头。
“公子,河源县令山南县令到。”门外内侍尖细的嗓声。
宋老抬起的步子退了回去,大家一脸疑惑,似乎来得太快了些吧。
太子冷笑:“怕是知道心中有鬼吧。”
“让他们滚进来。”太子道。
听到太子的声音,两位县令一进门,立刻跪在地上。
“说吧,为什么来得这么快?”对欺压百姓的两位县令,太子可没有好脸色。
两人还以为太子会大发雷霆兴师问罪,不想竟是问如此
河源县县令耿尚礼道:“下官听说太子玉驾此地,特意赶来候驾。”
“沙河镇和山南县相邻,下官赶来候驾。”山南县县令赵山水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