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转身往自己院子走去,静儿跟在后面一路小跑,最后只得气喘吁吁道:“小姐,等等。”庄姜方醒悟过来,放缓了脚步,静儿喘了口气,心道小姐的步伐不知为甚越发轻快了,很长的距离,一恍惚就飘了过去,对了,就是飘,就象仙人似的……
庄姜回了这个院子,晴儿给更了衣,上了茶,她便盯着那茶盏愣愣出神,丫头们也不敢打扰,待了许久,突然问晴儿道:“几时了?”晴儿看了看沙漏,回了声“戌时了,小姐,是不是该歇息了?“
庄姜摇了摇头,道:“再等等。”
等?等什么?晴儿与静儿对望一眼。
果然,一会子老太太派大丫头红福过来,道:“大小姐,老太太让您过去一趟。”
庄姜仿佛早有预料,点了点头,对着几个丫头道:“你们不必去了。”自从修真以来,她的身体越发强健,若是那白日也就罢了,在寒冬夜晚,不过几个起落的距离,丫头们却要走很长时间,那就不要让她们受这个罪了。晴儿待要说什么,见静儿冲她使了个眼色,忙住了口,给小姐披上白水貂的毡子,套了灯笼暖袖,看着小姐随着红福走出了文殊院。
小丫头打灯,红福在前面领着,庄姜又进了文澜苑,这次直接过了穿廊,走到老太太的正房,屋里没有人,老太太正靠在名鼎檀红榻上闭门养神,见庄姜进来,点点头,笑着道:“大丫头过来。”随即又吩咐丫头道:“你们都出去。”待屋里只剩下祖孙两个,庄母方拉过庄姜坐着,摸着庄姜的手道:“大丫头,今儿秦王妃见你,你觉得如何?”
庄姜听了这话,已知自己心中所料是实,口中答道:“王妃风范,果然令人心仪。”
庄母“唔”了一声,打量着庄姜的神色,道:“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瞒你,我跟你二叔商量了,决定退了杜家的亲事,让你入宫……”
庄姜皱起眉头,道:“老太太,此事万万不可。“
庄母见庄姜居然十分反对,吃了一惊,道:“怎么?你难道还想嫁那杜三郎?”
庄姜摇摇头道:“当然不是,老太太,我只是想,如此一来,便是得罪死了杜家。……”
庄母晒道:“怕什么,他们杜家如今也不好过,本来是前太子的人,据说那杜瑶都与前太子交换庚帖了,如今……多亏那杜乾老谋深算,在今上入京之时,投了一状,否则怕是比谁都惨……”
庄姜微微沉吟,道:“老太太,据说今上乾纲独断,颇有先皇之风,若不是那杜家立了大功,决不会依然执宰内阁,我怕是……”
“你这孩子,恁地还胆小起来了?”庄母微微笑道:“那杜家再厉害,能与你二叔比趁吗?你二叔多少年前就明面是今上的人,为了这个被大行皇帝贬了又贬,都到这个份上了,今上如何不恩待?如今这中宫虚位,说什么咱们庄家也是能争上一争的,只是你二叔这么多年来只有一子,还不过六岁,想了想,就是大丫头你最合适。”明人不说暗话,而且即使不说,这丫头也猜得出来,庄母干脆挑明了设计好了的家族筹谋。
庄姜听了这话,也无可驳斥,只是依然觉得不安,仿佛有什么没有预料到的漏洞,但是她不过闺阁女子,对朝廷大事所知有限,即使打听也打听不到什么,只得忖了忖道:“老太太,这朝廷大事还是谨慎为好,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急着退亲,先把杜家如何投靠今上之事打听明白了方可……”
“好了,好了,这些事端自有你二叔打理,你就不用操心了。小女儿家家,心思也太重了些……”说着,庄母喟叹一声道:“我象你年轻时节,倒也不像你这般心思重,人家那小女儿都是花朵般的,心思也是花朵般的,只有你这丫头,没得比我这老婆子还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