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本来就是登封城中的销金窟。
但师师楼中百多个座位却是座无虚席。
因为,这里有最好的歌姬演唱。
演唱的歌姬,有南国佳丽,也有北地胭脂.个个都有着秀丽的姿色、歌声好、人也漂亮。
但最红的一位歌姬,名叫柳絮儿,号称“赛诗诗”。据说是来自郑州。
人已经漂亮得拘魂勾魂了。们们歌声又婉转动人,叫你听得如痴如醉。
你来听听流行在登封城中的一首歌谣。
“汴梁女儿登封游。
一曲销人万古愁。
歌罢百花失颜色。
余音犹绕钟鼓楼。“
少林钟鼓楼,分为钟楼、鼓楼。坐落在大雄宝殿的两侧,东面为钟楼,西面为鼓楼,两座楼均有四层,造型巧妙,巍峨雄伟。晨钟暮鼓,回荡在中原大地。
接踵擦肩的人潮,涌入了聚贤居。十之八九是为了来看看柳絮儿之美,听听那销人愁苦的歌声。
没有看过柳絮儿的人,没有听过柳絮儿歌声的人,不惜卖了三分地,也要去听一次,这就是迷恋被柳絮儿的人和歌给迷住了。
这样一个桑吃、赌、声、鱼之娱的的地方,当然会常常引发争执,但很快就平息下去,很难闹到大打出手的境地,因为,这里有保镖。
他们不会和客人冲突,但却保护客人安全;两个人一旦动手、他们就出现在中间。
当然。也会遇上一些存心闹事,软硬不吃的人,大吼大叫,踢桌子砸碗,他们也不会和你对打对骂,最多是把你架离现场。
他们穿着便服.形同客人,混在人群中,很难看得出来。
茶房、堂官,似乎也负责保镖的工作。
江湖道上的人物好客。朋友往来,自然要盛大的招待一番,“洛阳居”这种地方最为适合,豪华雅致,应有尽有,吃上一餐饭,会使人终身难忘,在河南乃至直隶、山东境内,也很难找不出第二家来。
今天中午,饭庄部二楼的贵宾厅,布置的特别富丽堂皇,但又不落俗套。贵宾厅分成三个小隔间,每个隔间摆放着一个雕花红木方桌,四周摆着四把长背靠椅,间内还养着几盆花草,四周悬挂着几幅山水风景画儿。
每个隔间有两个青衣少女,守在厅中司酒伺候着。
这里的一切,都尽量的讲求完美,最好的酒菜,最好的陈设、让客人有着最好的享受。
你如仔细看一下那侍酒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动手灵巧,连个头都相差不多。
她们一般的巧笑倩兮,娇媚动人,斟酒时,举止轻柔,动作熟巧。
但现在,贵宾厅左侧隔间吃酒的一高一矮,长相俊秀两位的公子,竟然一点不为两个侍酒美女的娇柔所动,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这很让人惊奇了
可是那坐在主位的那位公子,仿佛座位上有刺似的,总是坐立不安的。从进来到现在不太长的时间里,他已经起身、走动、坐下三次了。一旁年纪小的公子想劝,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有客到迎客啊”突然,从楼下传来一阵呼喊声。
那公子如压紧的弹簧突然被释放般,“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几步走到隔间靠外的栏杆前,迫不及待地往下望去。
只见两个女子走进来,,一个二十岁左右,身穿蓝衫,另一个年纪更小,不过十六七岁,身穿淡绿衣衫。
一见这少女,那公子不由得心中突的一跳,胸口宛如被一个无形的铁锤重重击了一记,霎时之间唇燥舌干,目瞪口呆,嘴中低声嘟囔道:“我死了,我死了哪里来的这样的美女苏嫲喇咕、舒玉莲、欧阳云缺少她的妩媚,苏荃、南疆四花、方姑娘、齐娇娜或缺她的典雅,小郡主、云绿绮、建宁公主、曾柔、双儿丫头没有她的雍容。这许许多多人加起来,都没跟前这位天仙的美貌。怪不得韦小宝那样痴迷于她,那样死皮赖活,上天下地,枪林箭雨,刀山油锅,不管怎样,非娶了这姑娘做老婆不可。果然是个祸国殃民的主,我韦仁又如何会让她逃过我的魔掌呢这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老子势在必得”
原来在贵宾厅左侧隔间等候的正是韦仁及女扮男装的双儿。早在韦仁在少林寺剃度为僧时,他就安排胖头陀等三人调集“神龙教”的教众,为自己的“火鸟计划”做精心准备。“火鸟”是传说中一种不死鸟,它在勇敢的浴火重生后便化成了凤凰。计划以“火鸟”为名,表达了韦仁以不死精神去克服恶劣环境,实现自己目标的决心。
当二女刚刚在楼下正中的一个方桌旁坐下。这时,从门外又传来一阵高声传唤声:“有贵客到迎客啊”
从外边走来一个身材高大、气派奇大的中年客人。两个青衣小厮开道,一个抱刀、一个捧剑,跟着两个中年健仆,他们还分挑了四个描金箱子,再加一个长衫文士随侍身侧。一个人,却带了五个从人伺候。
聚贤居自从开张以来,从来没有人公然带着兵刃进入歌台、饭庄,虽然聚贤居没有不准客人带兵刃的规定,但到这里的人,大都是赤手空拳。就算是有人带了家伙,那都隐藏于长衫之下,或藏于包袱之中,像这样明目张胆的捧在手中,还真是第一次。
不过,对于这位在近段时间来,可是名闻登封。为什么呢原来这位自称是由南洋归来侨商的爷,在南洋地界闯荡多年,因祖宗坟头青烟袅绕,他找到了一个金矿,开采了近十年,已经是富堪敌国了。“三湘愁鬓逢秋色,万里归心对月明。”他回归故里,一是准备“树高万丈、叶落归根”。另外最重要的是他年近知天命,在南洋时他没发达时,已经迎娶了一个夷婆子为妻。后来发达了,他为自己感到不甘心,但是他那夷婆子十分厉害。于是,这次回归故里,他将南洋的产业全部留给了夷婆子及她的子女,自己独自回来,就是想要跑遍全国,分别在东西南北中等五地,各娶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为妾。
这次他来到中州河南,便听说登封聚贤居“师师楼”有个“赛诗诗”柳絮儿,艳名传四方,歌舞满天下。堪称与前明秦淮八艳有的一拼。便直接来到登封进了“师师楼”,一见果然美艳绝伦,当下一掷千金,并发豪言愿意五千金赎买柳絮儿。可是聚贤居以“赛诗诗”卖艺不卖身为由拒绝了
那中年豪客离开聚贤居前又发话道,他愿将金额增加至八千金,并在登封等候半月时间。看样子,他是势在必得
“怎么样聚贤庄的老板考虑好否赛诗诗姑娘是否业已应允”中年豪客不但气派大,而且架子也大,在众人的陪同下,走进了“师师楼”,对一路行礼、迎接的伙计们,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张开嘴大声喊道,如同前世典型的煤矿山暴发户富豪的做派。一路上都那随行长衫文士在作主派赏。这客人的架子大,赏赐也多,只要店里的伙计们躬个身。行个礼.就接到一锭五两重的银元宝。聚贤居日进斗金,豪客不少,但像这样大方的客人是可遇不可求,因此聚贤居的伙计、使女们纷纷抓住机会,上前行礼。这转眼间十多个银元宝已经从长衫文士手中赏了出去。
“彭爷请上贵宾厅”在管事的前引下,那中年豪客正准备上二楼,他走着走着突然刹住了脚步,改变原来行进的方向,向楼梯的侧方向走去。
“好一个绝色佳人啊”
第九十七回火鸟舍身涅槃行一
那中年豪客舔着脸走到二女坐的桌前坐下,那蓝衫女郎一见柳眉一挑,顿时站起身来,指着他怒斥道:“哪来的浪徒子,还不滚到一边去”
那中年豪客根本没有去理会蓝衫女郎的言语举动,他双手合在一起,来回搓着,脸上的笑容将那些皱纹褶子堆聚成一团麻花,喉咙中干涸得吞咽着,让那喉结在不停地做上下运动,道:“美人儿你可是天仙般的人物。今日我俩能在这师师楼相会,这恐怕是上天刻意的安排啊你看咱们这么有缘,你从今往后干脆就跟着本老爷我得了。从此以后,这荣华富贵享必定让你享受不尽啊”
那绿衣女郎从中年豪客进入“师师楼”开始,便一直皱着眉头。当时她就瞟了这群人一眼,然后将头转到一旁,用心去欣赏这“师师楼”的布局,尤其是认真观察了楼中花草盆景的摆设,让她觉得布局很优雅,给人感觉不错。
她正沉浸在愉悦的享受之中,没想到那中年豪客竟然打破自己的宁静,而且根本不理会师姐的训斥,直接走到她们的桌前,最后还坐在自己面前,显露出那垂涎三尺的恶心摸样,并且口出污秽之言。绿衣女郎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娇声冷笑道:“这位老爷说得可轻巧。您刚才进来不是高喊着声称,要用八千两重金赎师师楼的柳絮儿吗怎么就这转眼间的功夫,又要让小女子跟您走呢这要是让那絮儿姑娘听到了,她的小芳心可不就碎了啊”
这几句话说得清脆娇媚,轻柔欲融,虽是讥讽之言,但是却听得那中年豪客更加的眉飞色舞、魂飞魄散。此刻,他迫不及待的恶狼模样,让他口中的吐沫竟然不是飞出,说道:“什么柳絮儿什么赛诗诗就是赛西施、赛貂蝉来了又能怎地现在就算一百个小娘站在面前,在老爷我心里,那都是些臭狗屎、稀牛粪罢了她们又如何与你这位天仙般的人儿相提并论呢你说是不是呢”说着,他舔着脸伸手去抓绿衣女郎的手。
看他死皮赖脸的模样,居然又将自己与歌女娼妓进行比较,怎么不让绿衣女郎更为恼火。而且他现在还动起手脚,轻薄无赖之意表露无遗。绿衣女郎立即将手一缩,沉下脸来,秀眉紧锁着。
“住手”从一旁缓步走过来一个灰衣人。这人大约四十出头,白面无须,个儿不高,瘦脸而且下巴很长比一般人长了二寸有余,形貌滑稽,就像驴脸一般,但是他的双眼十分灵活,一看便知是个精明能干之人。他走到桌前插到两群人中间,躯身一礼,道:“众位客人,有什么事咱们可以慢慢的商量。”
“慢你个头啊慢慢商量,商量什么玩意你又是从哪冒出的屁啊”那中年豪客一见旁人横插一杆,打扰自己的艳美事,而且还是个男人,顿时恼羞成怒,一时间,粗口脏话便从口中喷涌而出,其间还夹带着一阵倾盆“吐沫”。
灰衣人色不改、脸不变,他不动声色地将飞溅在脸上的吐沫星子轻轻擦去,脸笑着,仍然和颜悦色地说道:“在下是聚贤居的管事,姓郝,叫行之,人称性子好。不是个屁”
二女看着灰衣人滑稽的表情,听到他的话语,不由得“扑哧”笑出声来。
那绿衣女郎掩嘴一笑,让此时的“师师楼”,仿佛是“突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春意盎然一片。
“好美、好美啊”你中年豪客一下子忘了原本要斥责郝行之,双目痴呆呆地望着绿衣女郎,嘴中不停地嘀咕着,哈喇子不时地从嘴边流出。
“哼”一声冷哼同时从二女口中飞出。
“来来来把箱子摆在桌上。”中年豪客这时急忙将嘴边的哈喇子挥袖擦拭掉,大声喊道。
“是老爷。”长衫文士急忙指挥健仆们,将四个描金箱子抬上桌子放好。
“快快快把它们都打开”中年豪客不耐烦地挥手道。
“是老爷。”长衫文士马上走到桌前,依次将四个箱子的箱盖打开。
刹时间,宝光耀目,满室生辉。
敢情,那四只箱子中装的都是黄金、珠宝。其中的价值怕是超过万金之数。
自古以来,黄金珠宝,都是最动人心之物,当真是耀眼生花,目为之夺。
这时“师师楼”一楼四周的所有人都为那金光、宝华引的微微一怔。除了那绿衣女郎之外,她竟然连眉角都没有动一动。当然还有二楼贵宾厅的那两位公子,这可不是他们不为金钱所动,只是他们是始作俑者罢了。当那个一直注视着绿衣女郎的公子见到她表现出的神情,心中更为欣赏,暗暗点头不已,右手紧握成拳头,不住地在栏杆上捶打着。
只可惜,不容人们看的仔细,那打开的箱盖已合了上去。
“怎么样姑娘。这就是老爷我真金一样的诚意,只要你现在点头,这些都是你的”中年豪客双眼之火已经喷射而出,他说完后,死死地盯着绿衣女郎,温柔地恳求道,“姑娘,你是否能作个决定呢”
蓝衫女郎从惊讶中清醒过来,眼色复杂地望着绿衣女郎,看她如何回答。
可是,那绿衣女郎连眼都没抬一下,只是端着手中的茶盏,优雅的品着茶。
这时,中年豪客的脸色变了,眼中神情由欲望之火慢慢变成了愤怒之火,他的嘴角抽搐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客人都来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是上菜啊这么怠慢贵客,你们难道想砸掉聚贤居的招牌不成”那郝行之一面嚷嚷大声吩咐着,一面拿起桌上的酒壶,将绿衣女郎面前的酒杯斟满后,又将另一个酒杯斟满,然后端起酒杯,转动着双眼,行近</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