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陶鹿因刚刚的愧疚心虚一扫而光,从她颈窝里抬起头,眼睛亮亮地,你想要什么样子的, 多大钻的,或者你喜欢什么品牌的,你具体说说,我给你买。
还好吧,商桉悠悠道:我这个人不挑。
是你买的就行。
两个人左挑右选,主要是陶鹿因一直念叨着这个事,最后陶鹿因买了个和自己手上同个品牌同样形状的戒指。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陶鹿因真挚虔诚地给商桉戴上戒指,商桉感受到别人的目光,桃花眼微弯,你就不能等回家?
戴好后,陶鹿因擦了下手心的汗,说了句霸气又中二的话,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商桉有点想笑,忍住了,往前走。
陶鹿因跟在她身后,真的,往后你可不能偷偷看别的小姑娘了,也不能随便认妹妹,现在叫你桉姐姐的一抓一大把,往后可得把这坏习惯改改了。
商桉站定,有一大把吗?
有,我给你数数啊,陶鹿因掰着手指,庞西,严嘉,白嘉年,还有那个健身房前台,我知道就这么多,背后里说不定还有多少。
我比她们大,喊我姐姐很正常。
不正常,她们就是在占你便宜。
陶鹿因正色道:姐姐,进我家门,就得守我家的规矩。
商桉忽然笑了,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指尖挠了挠她的下巴,嗯?你家规矩怎么这么多?
多吗,还好吧,陶鹿因想让她觉得这种日子是有期望的,安抚她,一辈子很快的,反正还有几十年。
忍忍就过去了。
商博士从学校毕业后,面临的近在咫尺的问题就是就业,不过这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没毕业前就有许多家公司给她抛去了橄榄枝,毕业后更是收到了几家生物科技公司的offer,待遇福利什么的都很行。
除此之外,还有同学建议她出国深造,美其名曰最大程度地发挥她的热爱与价值。
商桉倒是不着急,慢慢悠悠挑着,对出国这个选项貌似也很心动的样子。
陶鹿因看在眼里,没说什么。
本质上来说,她们两个现在还是完全独立的个体,而且陶鹿因自觉要做体贴可亲的女朋友,无论商桉做的什么决定,她都无条件支持,不做挡她路的那个。
但人都有私心。
这天商桉跟那个建议她出国的同学在客厅打电话,陶鹿因在冰箱里拿了瓶酸奶,默默听着。
见她俩越聊越欢的样子,陶鹿因唇抿得越来越紧。
挂断电话后,商桉眼里的笑还未褪去,她凑近陶鹿因,给我喝一口。
陶鹿因把酸奶举到她嘴前。
商桉喝了口,注意到她的情绪,怎么了?
陶鹿因摇摇头,没想说。
商桉微蹩了下眉尖,轻捏住她的下巴,稍抬起她头。
不开心?
陶鹿因被迫对上她的视线,想了想,手里酸奶放到一边,你要出国了吗?
商桉微愣,还没说话。
我不想你出国,我不想跟你异地异国恋,也不想快要结婚了还要飞来飞去的才见面,陶鹿因一股脑把内心想法全说了,我不想跟你分开,我就想每天都能见到你,像现在这样的就行。
商桉:我没想出国。
这话陶鹿因早就预料到了,可你分明就是很想,我这么说你肯定就迁就我不去了,所以我一开始没想说,你非要我说。
她闷闷道:现在好了,我们要吵架了。
不吵架,商桉笑,安抚性地捏了捏她的指尖,真没想出国,只是因为那个同学要去,所以和她多聊了一点儿。
我哪也不去,就呆在你身边。
确定了她不是在哄骗自己后,陶鹿因唇角翘起来一点儿,故作严肃,那也不行,还是要工作的。
商桉嗯了声,不着急。
你觉得我去哪个公司好?
不知道。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觉得,都还挺好的。
陶鹿因这么说着,瞅她一眼,姐姐,你不能总问我,得有自己的主见。
这不是征取下你的意见吗,还有,我哪件重要的事情没跟你商量过,商桉垂头,咬了咬她的唇,就算真的想要出国,第一个考虑的也是你。
陶鹿因顺势搂住她,接了个温柔绵长的,带着草莓酸奶味儿的吻。
吻分,商桉抚了抚小姑娘红润的唇,笑道,你不喜欢我就不做,你讨厌什么我也就离那些东西远点儿,我不是很早就跟你说过了么,我很听女朋友话的。
陶鹿因唇角微勾,凑过去捏捏她的脸,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没有原则?
商桉把她的手拉下来,牵住。
这话勾起了她很久之前的回忆,想起了她在巷子里遇见陶鹿因的那几天,她不喜欢被人黏着,却还是任由小朋友黏着,也不喜欢多管闲事,却还是得知小朋友化学不好,给她熬夜做了本化学复习资料集。
再譬如现在,她也不喜欢人生尽数交付给某个人掌控着,但如果是陶鹿因的话,她觉得还不错。
商桉眼角稍弯,亲了亲她的指尖,遇见你,我什么原则都没了。
在陶鹿因看来,商桉是真的不着急就业这事儿,她好像是真的觉得那些公司会一直等着她,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反正状态一直不紧不慢的,在家里悠闲了将近两个月。
直到商桉的导师找上门。
五十多岁的教授,拿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各种材料还有一些证书,老师笑眯眯,后天去学校领教材。
陶鹿因听愣了,啊?
商桉笑,面试通过了?
啊,我推荐的,再说你自身条件也够硬,通过不是很正常嘛,老师指着袋子,欣慰道:我正好路过这儿,就把这些东西从学校给你带回来了,没几天可休息了,收拾收拾后天来学校。
老师走后,陶鹿因扭过头看商桉,和她直直对视了好一会儿,商桉轻咳了声,就是你想的那样,要去当老师了。
陶鹿因眨了下眼,哪个学校的老师?
北市大学。
按理说此刻应该庆祝商博士找到新工作,但陶鹿因却感到一种淡淡的怅惘,发现商桉这辈子似乎跟学校解不开了,不过学无止境嘛,也挺好的。
陶鹿因看着她,姐姐,你学习多少年了?
她自己算了算,二十多年了吧,比和我认识的时间都长。
商桉:?
原来我的真正情敌是学习,陶鹿因漆黑的眸子盯着她,演的有点上头了,选一个吧,姐姐爱我还是爱学习?
商桉:
你不回答我,你逃避了,你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