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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来这里!”晏玖从一开始的惊讶到不可置信,冷静下来后,他看晏宛的眼神瞬间变了,那是一种审视。
晏宛刚要开口,晏玖看出她的想法,立刻打断她的话头,“不要对我撒谎,阿宛,你一个宫妃,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很奇怪了,还有,你是怎么找到这的?如果不是你找到的,那就是有人给你通风报信,那个人想利用你做什么……”晏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晏宛的表情,语气逐渐转变,“又或者……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晏宛秀眉一凝,生气道,“兄长,我又不是犯人,做什么这样审问我,难道来救你,还来错了不成?”
晏玖沉默片刻,见她生气不似作伪,连忙缓和了语气,似在给彼此一个台阶下,“我没有说你有错,但你确实不该出现在这里,我是怕你被人利用。”
“我会来这里,还不是因为季承鄞!”
季承鄞?晏玖表情一冷,似有怒气,“他怎么能将你牵扯进来!”
晏宛仿佛想起什么糟心事,脸色难看得紧,“自从兄长失踪以后,流言蜚语就止不住,我在宫里也遭人冷嘲热讽,可我又不能出宫,迫不得已只好去找陛下,想求他帮忙寻找兄长的下落,可兄长知道我听到了什么?”
她故意拖延卖关子,见晏玖脸色越来越冷,眼中泛着泪光,“我偷听到他和心腹说确定兄长的下落后,最好做干净一些……”晏宛瞬间落下泪,“我怕他想要害你,我知道自己伤了兄长的心,可咱们毕竟亲人,兄长与他多年情谊,他都能翻脸无情,我与他夫妻一场,又算得了什么,原想兄长与他再无关系,我当初一意孤行,也该当这苦果,以后在宫里孤独终老就是了,不想这人如此黑心烂肺,想害兄长!我便逃出宫,来救兄长。”
“眼下他已经带兵围剿这里,只怕是也借着清除逆党的名义,顺便将我们兄妹置于死地。”
她抓住晏玖的手臂,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心疼,“哥哥,我们兄妹都看错了人,妹妹再也不会执迷不悟了,我们一起离开,由着他们互相斗去!”
“他当真那么说的?”晏玖不想相信,可这事确实是季承鄞干得出来的。
他的凉薄和心机,比任何人都深,连他这曾经的“枕边人”也深深忌惮。
当初那人说得情真意切,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不要内斗,免得让旁人钻了空子。
他当时不过是想借着世家之事逼他给自己低头而已,故意撒手不管,岂料那人早有后手,说动左相来压他,为避免事件扩大到不可控的地步,他最终还是给出解决办法。
晏玖当初那样逼迫、甚至威胁,季承鄞身为一国之君,当真可以容忍?
倘诺此人铭记于心,暗中记恨,觉得他太过碍眼,顺势借着清除乱党的机会,把他也一起清除,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剧情中他晏玖就是被挫骨扬灰的结局,哪怕他已经极力避免跟皇帝起争执,还是被逼着走上这条路,在晏玖的心里,原剧情是不可抗力的。
就算如此,他也不认!至少不是现在!
“阿宛,我很高兴你能够清醒的看清季承鄞的真面目,这很好,你既已离开皇宫,那就走远一些,往后好好活着。”
“兄长?”晏宛感觉跟她想的不一样,“你想做什么?你不跟我一起走?”
晏玖无奈道,“我走不了,我走了,你嫂嫂和小侄儿怎么办?待我把他们安排好了……再说罢。”陆远舟的任务还没完成,他就走不了的。
晏宛藏下眼中的扭曲之意,“这个局面,兄长还能做什么?此时不走,还要掺和不成。”
晏玖眼神冰冷,“他皇位做得太安稳了,总该让他明白,这天下还不是他说了算,敌人的敌人,可不就是盟友……”晏玖缓缓道,“想杀我,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晏宛突然抬眼看他,“哥哥,我助你,把我当成你的棋子吧。”她说得认真,也一脸心诚。
“阿宛……”晏玖刚要拒绝,却对上晏宛的眼,他在那双宛若秋波水眸的眼睛里看到了让他浑身发冷的东西,那是什么呢?他竟不敢去探究,仿佛眼前的人变得陌生起来。
他喉头一阵滚动,突然间不敢直视晏宛的眼神,近乎慌乱地避开,“胡说些什么,我又怎会那般对你。”
“我没有胡说,我愿意做兄长的棋子,或者一把刀,只要能帮你,做什么都行。”
晏玖不悦,表情肃穆,“阿宛,我对你的期望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活着,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我教你的那些东西,是为了让你自保,不是让你卷进这些事里,为我牺牲的,你好好冷静一下,想好了我送你离开。”
“兄长!”晏宛想要拦下他,却只能看见晏玖离开的背影,她充满不甘地咬紧牙龈,不知道为什么晏玖总是执意将她推开。
晏玖出门后,发现这个小院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皓澜已经不在了。
晏玖只是说,“我要见你们主人,让他来见我,就说我有办法,帮他脱困。”
', ' ')('很快就有人去通风报信,隔了半个时辰
宋子钰才不紧不慢的朝这里走来。”
他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晏玖看他表情就知道有戏,“怎么,在他手上吃瘪了?”
“你很得意?他若赢了我,看到你安然无恙的呆在这里,你觉得他会怎么想你?”
晏玖接他的话,“乱臣贼子,同流合污?”
宋子钰:“你倒是清楚,却还笑得出来。”
“你的迷阵再厉害,机关再强,迟早也会被他带兵闯进来,虽然会有些牺牲,可季承鄞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顶多半个时辰,就会闯入这里。”
宋子钰一听他这样说,奇怪的看他一眼,走上前,试探性道,“那老师觉得,我该如何?”
晏玖唇角勾起一抹笑,“附耳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宋子钰盯着他看了片刻,才将信将疑的附身。
晏玖在他耳边一阵私语。
宋子钰眸光一凝,意味深长的盯着晏玖,“他不是你心尖上的人,你也舍得。”
晏玖面不改色,“这不就是你喜欢看到的吗,你费尽心思让我二人变成这样,岂不是称你心意。”
宋子钰说,“你既知道是我算计,怎还去算计季承鄞,不是应该联合他一起来对付我。”
“有没有你,我们之间都会变成这样,你不过是推波助澜,加了一把火,没有必要全都推在蛊虫身上,它不过是放大了人的恶念,如果从一开始没有这些想法,我们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所以,季承鄞欠我的,我都要讨回来。”
宋子钰却笑了,“老师,你眼里揉不得沙子,若是一份感情有了瑕疵,你便能毫不犹豫的舍弃。说得好听一点,就是用情至深,实则还是虚伪,最爱自己。”
晏玖面无表情,“这好像与你无关,我帮你,只是因为季承鄞让我很不痛快,仅此而已,就那么简单。”
宋子钰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但他还是叫皓澜去执行晏玖说得办法,没过多久,传来消息,季承鄞带兵撤退。
晏玖的方法并不高明,只是威胁若不撤兵,便放火烧山。
季承鄞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用将士的命去作无畏的牺牲,全军覆没在这山头,跟之前交手的人行事风格不一样。
他最终决定撤兵。
宋子钰皮笑肉不笑的夸赞,“还是老师技高一筹。”他和季承鄞斗了半天,也不及晏玖一个小手段。
晏玖坐在一旁,淡淡开口,“放我妹妹离开吧,作为回报,我会帮你做事。”
宋子钰根本不信,“我怎么知道你不会临时反悔,这种事……你不是没做过。”他刻意旧事重提,嘲讽于他。
“那你想如何。”他偏头问道,全然不知这个模样有多撩人,那是岁月赋予他的独有的魅力。
宋子钰盯着他的眸光有些失神。
这个动作像极了从前的江勉,他也时常用这样的动作去看人,只是那时他眼里还没有这样的魅力,只是少年人的执傲。
晏玖冷眼漠视他对自己露出缅怀的表情,发现他和季承鄞有几分相似之处。
都喜欢活在自以为是的过去里。
“老师空口白话,叫我如何相信,除非……”
“如何。”
宋子钰盯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奇怪起来,“除非老师答应愿意帮我……杀了季承鄞。”
晏玖没有回话。
宋子钰打量着他的表情,语气冷冷淡淡,“怎么?老师舍不得了。”
晏玖说,“……你想要的是王座,还是季承鄞的命?”
宋子钰想也不想,“若我全都想要呢?”王座他要,季承鄞的命,他也要。
“你想要王座,将来势必容不下我,而我总要留着季承鄞做个退路,如果是想要季承鄞死,那这天下立刻就会分崩离析,到时候诸侯掘起,江山你也得不到。”
宋子钰面无表情,“你在逼我做抉择。”
“那你选哪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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