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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里,传来声响。
有人在床榻里滚动,发出隐忍痛苦的呻吟。
陆远舟双眼迷离,一身红潮,汗水细密布局在脸上,一身衣衫凌乱,若有人瞧见,定会血脉喷张,觉得眼前人活色生香。
只见他唇齿咬破,溢出血丝,手里攥着长针,颤抖却坚定的扎进手指腹中,十指连心的激烈的疼痛能让他保持清明。
疼痛让他整张俊脸都有些扭曲。
熬过去。
熬过去,就好了。
他不断给自己暗示,用疼痛抵消身体里的前所未有的空虚和浪潮一般的欲望。
淫蛊已经成熟,它带来比以往更甚的欲望,陆浮生没有给他压制淫蛊的药,他只能靠自己熬过去。
自从毁容后,陆浮生对他的恶意越发的严重,他的存在,他的外貌,他活在阳光下的所有,都在加深陆浮生对他的憎恨和嫉妒。
一个本该活在他阴影下的人,却活成了万众瞩目的存在,年少有为,风光无限,将他衬托得像个阴沟里的老鼠。
陆浮生身为姜氏后人,隐姓埋名活下来,取代皓澜的身份,他已经没办法以“陆浮生”这个身份活在外界。
所以陆远舟活得越光鲜亮丽,旁人夸赞他皎皎君子,清风明月,如隔云端……赐予他无数光环,他就更恨,从而更想毁掉这个世人称赞的天之骄子。
他要将陆远舟一点一点变成最下贱,最不堪,最肮脏,最让人瞧不起的存在。
什么高高在上,清冷矜贵,君子如玉,偏要把他拉下来,用不堪的欲望去玷污,去折磨,成为欲望的奴隶,男人胯下的男妓。
唯有这样,他才能踩在陆远舟的头上,掌控他的一切。
“啧啧,好可怜。”有人挑开了遮挡的垂幔,看清陆远舟的难堪。
陆远舟几个手指头都扎上了针,此刻还算清醒,他剧烈喘息,声调发颤,怒斥一声,“滚。”
陆浮生欣赏这陆远舟刺客的情态,很是愉悦,“都这样了,还敢逞强,你若肯跪下来求一求,我便给你一个快活。”
“给我快活?”陆远舟眼神落在陆浮生已经挺立隆起的下身,轻蔑至极,“你也配?”
“不想要我?是想成为人尽可夫的男妓……也对,你这样骚浪的身子,一个男人可不够。”陆浮生无不在用刻薄的言语羞辱他。
陆远舟喘息一声,他虽狼狈,却不受激,反而越发理智,“如今朝堂已乱,晏候掌权,但他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朝堂少有人服他,左相更与他分庭对抗,加之邕州灾情,官僚无为,民怨四起,谣言都传当今陛下不是天命所归,你想要天下大乱,还需要有人推波助澜,再加一把火,彻底让这个京城陷入混乱。”
“晏候对我深信不疑,必要时刻我可给他致命一击,到时候你可渔翁得利,你留着我,不就是看中这一点?”陆远舟将他的打算看得很清楚,“陛下还活着,你就算散布谣言,想怂恿那些王侯起兵造反,也不容易吧,现在还不算乱,没有人胆敢在这个时候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入京,那些王侯又不是傻子,能由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大概都在静观其变,看看能乱到什么程度,若是风波不止,那才是他么出击的好机会。”
“所以,为了你的伟业着想,你是不是该给我解药?我活着才能发挥价值。”
陆浮生道,“口才不错,但你以为我没了你,无人可用?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陆远舟闷笑出声,有几分嘲讽之意,“除了我,你还能用谁?别忘了你是想踩着宋国的太子殿下行自己的复国大计,那些个谋士,有几个是听你差遣的?人家跟随的,是曾经的九州强国,宋国太子宋子钰,不是你自取灭亡的暴政姜国太子陆浮生,就算真的有大才之士,人家也要挑明主跟随,你连“陆浮生”都不是,谁会追随你?”
当然,更重要的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根本没有时间了,就算那个人比陆远舟更好用,他想短时间内获取晏玖的信任,根本不可能。
陆远舟的话,每一句都扎在陆浮生的痛点上,他猛地掐住陆远舟的脖颈,“你是真的以为我非你不可?心思那么多,叫我如何信你。”
“那就杀了我,按照你的想法,毁掉也可以,只是你要想清楚,我若是出了事,你觉得晏候会不会查到你头上?那时莫说复国,你连容身之地都没有。”
他很自信,陆浮生只有一个选择。
可是陆浮生还是不甘被他说中心思,强说道,“你以为你在他眼里又算个什么东西,说不定也只是瞧着你这张脸好看,想尝试一番你的滋味,谁会为了你大动干戈的查呢,没有了你,也还会有下一个美人。”
“所以为了我的命着想,前段时间,我给他送了一幅画。”陆远舟说,“你猜猜看,是什么画。”
陆浮生几乎瞬间就猜到了,手上的力道加重,似乎真的想掐死他。
陆远舟因为呼吸不畅,脸色很快变得通红涨紫,眼前阵阵发黑,在他即将昏迷的那一刻,大量的空
', ' ')('气涌入,让他剧烈咳嗽不止。
一个小药瓶丢在他面前,陆浮生捏着他的脸,盯着他破损的唇,眼神幽暗,拇指恶意的揉捏他的唇,将血色涂开,让他唇色更红,一边威胁道,“你最好安分一点,不要再有什么小动作,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包括你那个乳娘。”
说完,他带着怒气离开,陆远舟吃了药,浑身脱力的倒在床榻上,他拔出刺入指腹的针,放在一旁。神色冷漠。
他要让陆浮生死。
只有他死了,他才能摆脱这个疯子。
——
最近444对晏玖十分冷淡,时常拿屁股对他,不让吸不让撸,不让靠近,跟冷战似的。
小鱼干都勾不回来,高冷无比。
晏玖一脑袋问号,不明白怎么就招惹它了,任他怎么问,也不肯说。
晏玖心里有些不大得劲,只觉得444简直是无理取闹。
更过分的是它连饭也不肯吃了。
不管做得多好,它都不看一眼,更不要提吃。
再这样下去,这日子没法过了。
晏玖忍无可忍,把它抓回来逼问。
“你到底在闹什么?有问题我们直接沟通,搞什么冷战,你还是小孩子吗?”
444冷漠的转身用屁股对他。
晏玖一巴掌拍在它屁股上,444瞬间炸毛,对他呲牙凶恶,差点抓伤他。
晏玖看着手臂上破皮的抓痕,有些惊讶。
444一直没离开,它不是真正的野兽,竟然会抓伤他。
444也很震惊自己刚才亮爪子了,瞬间就后悔,它转身就想跑,被晏玖一把抓住说,“你抓,你咬,出气了我再同你说,什么时候冷静下来什么时候放开你。”
444当真去咬他,用力还不小,给他手上啃了几个小牙印。
那点疼痛对晏玖来说不痛不痒,由着它发泄,没过多久,444就不咬了,整只猫安静下来。
晏玖见状,把它举起来面对自己,轻声哄道,“出气了没?不够再咬。”
“哼。”444傲娇冷哼。
它方才撒猫疯,咬归咬,却有分寸,没咬出伤来,顶多就是有几个小印子,很快就消失。
他把猫举到眼前,轻笑道,“生什么气,怪我最近没陪你?”
444看着他脖颈上那暧昧的红痕就碍眼。
“我看你最近滋润得很,还嫌最近不够忙,跑去跟人卿卿我我。”444不知道自己说这话些咬牙切齿。
晏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生气。
“我跟季承鄞……”他正在想用什么词汇来表示,444一爪子拍在他脸上。
它很不高兴道,“不要告诉我,你又想重蹈覆辙,为他要死要活不走了。”
晏玖欲言又止,“我爱他……”这次他眼疾手快的握住444的爪子,否则又要被打。
“听我说完。”晏玖捏了捏猫爪,示意它冷静,“虽然他做了很多混账事,但是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如果不是我当初逼迫他,他也不会对我有所不满,我们之间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确实有我的缘故,不能因为他的错就忽略我自己的错。”
“十年,四哥,他已经不是我能轻易能舍弃的人……我没有办法自欺欺人,我还是……”晏玖有些难以启齿,也很厌恶这样的自己,不干脆,不果决,忧犹寡断,贱骨头一样,只要他对自己露出一点好,过往伤痛会更鲜明,一次次提醒他从前那些好时光。
痛苦和欣喜的甜蜜来回交织。
“我不会和他在一起,我要回家的目的不会变。”
“那你为什么要跟他……”444顿时不说话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他。
“大概是我要离开了,很多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能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多少,我想着与他快活一时算一时。”
“何况我说过,我要教他一课,让他终生难忘。”
“说得好听,到时候你又被他甜言蜜语哄住了又该怎么办?”444根本不信。
“不会的。”晏玖说,“我到现在都还不能释怀他这两年对我的忽视轻贱,予我的耻辱难堪,总要让他尝尝苦头才好,睚眦必报可是我的信条。”
“你……你要做什么……?”444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记得我之前问过你能伤人于无形的是什么吗?那不是肉体上的伤,再深刻的伤总会有愈合的时候,唯有诛心,才是一辈子的痛。”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很冷,冷到让444都有些害怕。
它一直隐约感觉晏玖似乎还另有谋算。
晏玖诡异的轻声呢喃,“我多与他恩爱一时,他会更爱我一分,最后……让他痛失所爱,你说他还会爱上别人吗?”
444的瞳孔瞬间猛地收缩,变成一条竖线。
它突然瑟瑟发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脑海里呈现出
', ' ')('的是一副可怖的画面。
晏玖支离破碎,死在季承鄞面前,他近乎茫然地捡起地上双目紧闭的头颅,脖颈的切断口还在流血,季承鄞却亲昵的捧着那颗头与自己额头相抵,轻声呼唤晏玖的名字。
那是什么?444有些茫然。
它怎么会想到这样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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