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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被挡帘过滤变得微弱。林德慢慢醒过来。事实证明药很好用，酣睡整个下午外加晚上，他成功退烧，也终于清醒。他并不是喝醉，所以清晰记得自己昨日都做下什么大胆的事。
林德下意识舔舔嘴角回味手骨的味道，掀开被子，踩在西蒙教授不知道从哪挪过来的地毯上。法师不需要太强的身体素质，他还是有点虚弱，并不会立马活蹦乱跳。他自镜中看到自己苍白的正脸。室内温度并没有被西蒙教授维持得很高，只是不冷。
“不再躺一会儿吗？”西蒙教授坐在窗沿上看书，纸页翻动的细微声响很清脆。其实与教授更般配的手中物应是羊皮纸。“我可以帮你请假，不会扣学分。”
林德没理请假这回事。“您对我真好！”他拍拍脸颊尝试让它们看起来稍微红润一点，“您对我这么好，却执着于告诉我这不是爱情。如果昨天我把您扑倒在床上，您会毫不抗拒由着我吗？”
“也许我会。”西蒙教授简单设想一下，“那时你就能发现，从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放弃不切实际的混乱想法，专心学业。”
“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我喜欢您很久了，事实上什么也没耽误。”林德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辩论什么，“您昨天也不是什么安排都没有吧？不需要处理一下吗？”
“我总不能把人丢这里不管。”教授同样没把重点放在处理事物上，“你烧得很厉害。”
“您其实完全可以把我扔给室友，或者随便什么东西。不需要亲自照料我。”林德没再多说，转而询问，“您今天要出门吗？”
“或许。需要我带什么吗？”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您要去教学楼，现在启程的话，咱们正好顺路。”
西蒙教授不赞同并强调：“你该休息。”
“很不巧，我今天有个小考，不能缺席。”林德也不是很想出门，“如果我成绩拖后腿，您更不会答应我。虽然现存的暧昧关系也不错，但我更想要个准话。”
“……哪来的暧昧关系。”西蒙教授流动不息的灼艳魂火似乎悄悄凝固一瞬。“您不承认也可以。”林德很大方地示意没关系。
他提上鞋子，走到西蒙教授身前。这回是他比较高。厚实沉重的书籍盖住教授正中心的耻骨和部分交叠在一起的大腿骨，他真心实意慨叹出声，“您真性感！”
眼神中没有昨日的迷蒙，海蓝眼睛中心的瞳孔像是海平面上的磷黑礁石，在片片波涛中屹立不动。亲吻落在教授左眼窝下沿，绮丽却并不炙热的深红焰火燃在相触位置的上方，舌尖顺势向右下撇，离开时位置应该正是脸颊肉会生长的地方，与火光对视，他说得很慢，“我想吻遍您全身每一处骨骼。”
十分贴近的距离，黑色眼睫毛就距离跃高的火焰几毫米，也许火烧得再高一点外焰就与睫毛重合，那样子就会知道人类的毛发会不会为被虚假的焰火燃烧，散发出烧焦羽毛的气味。
“多谢款待，昨日掌骨很美味。”
林德伸出些微舌尖舔下唇尖又很快缩回去。
“骨头本身并没有味道，药是苦的。”
也许西蒙教授刚反应过来反驳，也许他并不想反驳上面那几句话。
“不，它们非常美味。”林德主动拉开距离，执起敷在书脊上的手骨，于手背腕骨中央处轻啄一下，“我依稀记得您今天没课，希望傍晚可以见到您。”说完他依依不舍后退几步，从拉着掌骨，到拉着指骨，最后不得不松手准备离开。他还得回一趟宿舍，算算时间，快迟到了。
“等等，你不能这么出去。”西蒙教授提醒。今天比昨天更冷，这么出去估计又得滚烫着回来。“您这儿并没有我能穿的衣服。”林德不拒绝教授亲自喂药，这不代表他喜欢苦的东西，如果可以不吃当然会更好一点。机会应该留给蜜糖和巧克力，而不是苦药汁。
在林德面前拉开的衣柜里都是白袍、白斗篷，应该都是按照骨骼颜色买的，白得近乎一模一样。西蒙教授取下来件斗篷照着林德比划一下，指骨尖端划过，底端一截衣料掉到地上，绒绒的衣料自动卷边，一点看不出来改过的痕迹。
西蒙教授并没有把衣服交给林德，而是亲自动手帮他穿上。指骨灵活地扣上脖颈处纽扣，被林德抓到机会偷亲一下属于拇指的手指关节。
“晚上见，教授！”林德照例在大面积下颌骨间挑一处吻一口，看起来就连仅剩的虚弱都没有了。
西蒙教授唯二会表达情绪的红焰火流动着变幻色彩明度，顺着他回答，“晚上见。”
教授，你太过优容了！这是弱点，也是原罪。
既然提出任何要求都有被应许的可能，那么一切作为都再不能被叫做索取，而是你情我愿。
我绝不会满足于形似暧昧的零星烟火，我想要熠熠烧灼的林火烧在我们身上，将您变成暖的，连虚幻的魂火都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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