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没想到事情能闹的这么大。当初只是闲话几句,想着小范围传播的话也没事,反正也只是姑娘间的。而且三妹妹身份特殊,后面有公主和太子给她撑腰呢,就算别人信了,也不敢四处张扬,最多就是小声的私语。
也只是想这样而已,让旁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三妹妹就行了。
到时候自己再加点火,就能把她表面镇定的脸皮撕破!年纪小小,老练的跟什么似的!可是真的没想到事情能闹的这么大这么广,不仅女学这边清楚,男学,甚至是宫里都有耳闻了。昨天下学的时候可没听错,那几个郡主都说了,皇后娘娘还专门把她们召进了宫里问了她们这件事!
既然皇后都知道了,陈氏肯定也知道了!
当时根本就没想到能闹这么大,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一点后手也没留!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忐忑的一路过去,很快就到了午休的时候,许静语一边起身一边往午休的厢房而去。还没踏出门口手已经被挽住了,耳边传来热情的声音“静语你今天中午吃什么?我听别人说今天新进了新鲜的鲈鱼呢,要不要试试?”
许静语身子一抖,反射性的用力将人推开!
“不是跟你说了么,不要再来跟我说话了!”声音尖锐,近乎于歇斯底里了。
不管许静语内心如何,至少表面上一直都是斯斯文文的,说话也柔,几乎没有大声说话的时候,这一嗓子出来,课间还没离去的人都望着她,三两凑成一团的看着许静语。
其他人怎么样许静语现在没心思去管,只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人。不同于其他人的诧异,面前这位穿青蓝薄袄的姑娘看面上好像完全不以为意,甚至再次笑着上前挽住许静语的手臂,笑问“静语你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许静语没说话,呼吸急促,惊恐的看着眼前人。
那姑娘脑袋俏皮的一偏,凑近许静语的耳边,轻声:“你确定你要在这里跟我说?”嘴边的笑容不断,声音却是冰冷至极。
许静语怔怔的看着她,木然的被她拉着往前走。
女学的后面是成片的厢房,每个姑娘都有属于自己的厢房。两人也不说话,只是步子加快,一路到了许静语的房间,进去后马上就关上了房门。女学是不准带丫鬟进去的,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动手。
两人就这么站在房间里你看我,我瞪你,最后还是许静语回了神。
“张乐缘!”
“我昨天就已经告诉过你,这几天不要联系我,也不要跟我说话,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你再这么下去,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也不等张乐缘的回话,直接指着房门的方向。
“现在,从我的房间滚出去!”
凶神恶煞的样子,哪里柔弱了?张乐缘见怪不怪,不仅没有出门,甚至还转身走到椅子上坐好“你现在让我滚,你好把自己撇出去?你想让我帮你背黑锅你也得对我好点!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我一个人能扛下来?”
“你现在知道怕了,那以前怎么没看你怕?”
张乐缘只是小官之女,没权没势,不然也不会巴上许静语这样尴尬的角色,贵女算不上,又比寒门好上一点。从许静语进学院最初就巴结上了,日日小心奉承讨好。许静语虽然时常看不上她,只看她听话,也就留在了身边。
几年下来,几乎是什么事情她都知道了,更有不少的事是张乐缘在背后行动的。
张乐缘面上平静,心里其实比谁都着急。只是跟着许静语几年,深刻了解了她什么样的性子,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软,要是软下来就会被她毫不犹豫的抛弃,一定会!继续冷笑“你也不用威胁我,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件事不处理好,不用你,我爹就会让我生不如死,我们家也会因此走向毁灭。”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怕你收拾我?”
眼神凶狠,像穷途末路的狼。
许静语呼吸急促,暗骂,这个饭桶怎么突然就有脑子了!刚才是太过担心了,一上午的神经紧绷,就怕什么时候跑来自家人把自己抓回去,所以刚才才会那么失态。这会已经缓下来了,面上再次浮出了柔笑,走到了张乐缘的旁边坐下。
甚至亲手给她添了一杯茶放到张乐缘的手边。
轻声的道歉“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凶你的。”
“你怕,我又何曾不怕?我那个母亲最是心疼我三妹妹的,我连早饭都没用就从家里跑了出来,就怕她什么时候派人来抓我回去,一直提心吊胆了一上午,所以刚才才会那么失态,你不要在意好不好?”
如果是旁人,哪怕不是男子,女子看到这样的示软,至少也会笑笑。可张乐缘是谁?那是跟了许静语几年的人了,还能不知道她?面上的冷笑不变“所以你其实都是自身难保了?”眼睛一瞪“那你刚才还敢叫我滚?”
忍住,一定要忍住!非常时期非常方法!许静语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面上的狰狞给压下去,继续勉强笑道“我当然怕了,我父亲近日有事不在家,我那个姨娘又是不中用的,等熬过这几天,等父亲回来就好办了。”
伸手拉住张乐缘的手,说的急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要把这件事给扛下来,只要扛下来了,父亲闻起来,我死不认账,他没有证据,就一定会保我的!我到底是他的女儿,他不可能这样绝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