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热茶走至吴桐的身边,江万里微微欠身轻声道:“皇上喝口茶歇歇罢?”意料之内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手指抖了抖最后还是变成了坚定,把盘里的茶呈到了吴桐的速的后退两步直接跪了下去。
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忍不住的颤抖,不是地上冷,是周身的冷都有如实质了。
这一刻,时间的快慢江万里都不知道了,甚至都不敢去想时间过了多久,只听得吴桐轻声低沉又沙哑的询问“她今天……怎么样?”语气里的小心和怀念让江万里瞬间红了眼,哽咽道:“皇后娘娘这些日子用的膳食越发的少了,还不及孩童的量。”
猛的抬头,说的真切:“奴才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日后打算怎么办,奴才只知道龙体要紧!皇上您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连续几年,每日睡觉的时辰不过二三,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阿!”
说到激动处,甚至喊着泪跪行了几步到吴桐的腿边。
“就算今日皇上赐奴才死罪,奴才还是要说!”
“皇上既然舍不得皇上娘娘就服个软罢,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难道皇上真的要和皇后娘娘互相折磨到死吗!”
抬头想看吴桐,他正轻轻的摸着茶杯出神,又是恍然又是不真切,好像根本没有听江万里在说什么。江万里拳头攥的死紧,绷直了下颌,一字一句说的清楚:“皇上身为男子身体自然要好一些,可皇后娘娘不行。”
“这么一直耗下去,皇上您……”
“是想给皇后娘娘收尸么!”
话音刚落胸口就猛的传来大力,江万里直接被踹的在地上跪了几圈,还没回神又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抬眼看去,是站起来震怒的吴桐,龙椅也被掀到了一边去。吴桐泛红着眸子死死的盯着江万里“你再说一句试试。”
“自幼一起长大不是你无法无天的理由!”
“咳,咳咳……”
江万里趴在地上捂着胸口不停的咳嗽,过了好一会才缓了下去。喘着粗气抬头看着眼神冰冷的吴桐,笑了笑,说的无畏:“奴才今天既然敢说这样的话,就绝对没有想过能活着收场!”那一脚真的用了很大力气,只说了一句江万里又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奴才说句犯上的话,奴才和您和皇后娘娘一起长大,奴才自认和其他主仆不同,所以奴才今天才会说这样的话。皇上,奴才求您了,无忧宫是闭了宫门,可皇上您真想去谁又拦的住?您每每在外面徘徊有什么用!”
“您不进去,皇后娘娘又怎知道您去看过她呢!”
“您知道的,皇后娘娘身子本来就不是很好,生了二皇子后身子更是坏的厉害。这几年过去,身子不知道熬成什么样了,难道您真的要看皇后娘娘如灯油般一点一点熬尽直到油尽灯枯吗!”
泛红的双眸一点点变黑,理智也跟着回笼。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走至江万里的身边弯身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进去过?”
“皇上……”江万里瞪眼。
从小的储君,皇上的骄傲早就刻在骨子里。他能低头去无忧宫门外徘徊就觉得是匪夷所思了。这皇上说他进去过?几年过去,那宫门都是一次都没开过,所以,皇上是偷偷跑进去的?!
江万里神色变了又变,实在不敢相信皇上做过小偷行径!吴桐负着手慢慢走到了窗边,眼里一片寂然,毫无生机:“她恨透了我,也伤透了心。她把我们过往所有的东西,能烧的烧能丢的丢。”
“就连寝宫也不愿意呆,直接封了搬去了侧殿。”
说的异常平静,可就是这样的平静,最让人心酸。
“她不会想见我的,她永远也不会想见我了……”
口里说着这样的话,可是吴桐却觉得眼睛干极了,干枯的湖水,哪能泛起涟漪?连悲伤都没有了,只剩一片枯寂。顿了顿皱眉,既嫌弃又烦躁:“而且我现在连许家都保不住,我拿什么去见她。”
若非是她的亲戚,真想把许家二房全部五马分尸!
江万里捂着胸口走到吴桐的身边,听到他提这事,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甚至染上了阴狠“皇后娘娘这些年不出宫门不问后宫诸事,嫔妃们本就蠢蠢欲动,几年下来,连朝堂呼吁废后的声音都越来越大!”
“皇上保住娘娘的后位就已是艰难,许家二房那个混账还闹出这些事来!”
连声许二老爷都不愿意称了,直呼混账,可见有多恨!
平日里偷鸡摸狗贪污受贿强占民女简直就是数不胜数!当初皇后娘娘还在的时候,许家势强,没人敢明目张胆的闹出来。这几年过去,皇后娘娘势微他还不知道收敛!皇上帮了多少次?收拾了多少次烂摊子!
那些都是小事,所以可以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