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轮回之夜作者:紫界

第15节

吴以心绪转圜,把身边的顾青往自己这边一扯,然后对那楮四说,“你在乎他吗?”

吴以注意到那楮四的眼神,他的瞳孔微微放大,那是一种专注表现,紧接着恶魔说道,“我怎么可能会在乎一个无聊的人类?你这是在逗我笑吗?”

吴以说,“你知道吗?楮四,另外一个你跟我说,你是个恶魔,你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了很多个人,还绑架了一个学生回来百般折磨,其实我当时听着就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绑谁都不好,非要绑他呢?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可怜学生。”

吴以说着,就搂着那顾青,往那恶魔楮四面前一站。

或许是某一种奇怪的本性在觉醒吧,又或者是在面对这个恶魔楮四的时候,吴以感觉自己仿佛在面对一些令他觉得熟悉的事物。

楮四的样子会让吴以想起自己几乎要遗忘的梦。

就是那个在无尽密室里轮回挣扎的梦境,梦境太过久远,其实在那个梦里面,吴以具体的事情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可是吴以还是可以回味那种感觉,绝望的……还有夹杂着强烈而扭曲的兴奋感。

难以言喻的兴奋感。

所以吴以这一刻变得不再像是原本的吴以了。

在这个荒郊野外,在除了楮四等人都没有其他人可以看见的地方,吴以一只手搭上了旁边顾青的肩膀,环过他的脖子,用手捏着了顾青的下巴,让他对着楮四抬起脸。

然后吴以对那恶魔说道,“尤其是我进来这屋子,第一眼看见顾青,我就知道你不仅绑架和虐待他,你还强暴他……噢,我可不觉得正常的男性会这么干,正常男人可不会对着另外一个男人勃起,可很明显,你确实这么干了。”

吴以说着,把那顾青的衣领扯开,露出里面青紫的胸膛;吴以这个动作顿时令对面的恶魔楮四脸色都变黑了,他注意到楮四握紧了手里的刀刃,身体重心前移,就像是想上前过来做一些什么事情。

但在楮四想要行动之前,吴以迅速地抽出了自己的小刀,他将刀刃直接架在了怀里顾青的脖颈上。吴以的威胁成功了,那边的楮四很明显迟疑了一下,居然没有继续冒进!他的身体僵硬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吴以。

吴以维持着这个姿势,对楮四说,“我想不通这一点,楮四,你为什么会对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抓回来的可怜学生做这样的事情呢?除非你其实认识他,或者说……你们曾经是认识的。”

就在吴以说完这句话的同时。

吴以感觉到自己怀里本来杵着一动不动的顾青忽然动弹了一下。

而同时,对面的楮四也冲动的展开了进攻,完全不顾吴以架在顾青脖子上的刀,朝着吴以就扑了上来,一刀子明晃晃地划过来,那一瞬间,吴以只瞅见了刀刃那雪亮的光。

第82章狙杀(八)

严格来说,吴以完全不是楮四的对手;在游戏里吴以就打不过嗜罪者,到了现实世界,这个结局也是一般无二的,只是现在的楮四很明显身体状况要差很多,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身体不足以令他能够像是游戏当中那般强悍,但也足够对付吴以了。

而且,在这场短暂的交锋中,楮四非常了解吴以的心态,他知道吴以绝对不可能对顾青真的下手,所以无视了吴以架在顾青脖子上的刀,直接朝着吴以冲过来。

当然,吴以挟持顾青也只不过是想试探出楮四的反应罢了。自然也就没想过要真的将顾青怎么怎么样,所以那边楮四一扑过来,他就把怀里的顾青往旁边一推,拿起刀锋反手迎了上去,双方的刀刃交接,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仿佛在某一刻,吴以觉得自己回到了过去,他似乎也曾拥有这样的时段,在最后最后的时刻,已经完全没有希望和未来的时刻里,和某个人兵刃交接,大打出手。

然后他输了,惨败,付出的代价就是他的生命。

废弃的房屋里,桌子上点燃的蜡烛火光似乎闪烁了一下,屋子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暗沉下来,没有见到晚霞,乌云密布宽阔的苍穹,湿润的狂风从窗户或者门缝里窜进来,这是一场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兆。

而屋子内部的暴风雨已经来临了。

吴以一直一个胆小的人,因为胆子小,性格懦弱,谨慎又步步为营,所以他很容易就学会了躲避、躲藏、在任何时刻让自己处于安全的位置,不管是他曾经的‘前世’,还是他现在的‘今生’,躲藏永远是吴以学会的第一要素,同时也令他在无数次厮杀、或者生死逃亡当中活下来。

他的存活,意味着有人会牺牲。

或许有很多人不能理解。

他们不理解‘密室’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不能理解一个无聊的密室逃脱游戏、怎么就能够生生的把人逼疯,自然也就不能理解吴以现在的心情。

那么你有尝试过将自己锁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吗?

窗户锁上,门也锁上,用木板或者铁皮将所有的出口封死,狭窄而封闭的屋子里没有任何属于外界的光芒,不再有光或者空气能够渗透进来,也不再能够听到外面的任何声音,你就坐在这个封闭黑暗的房间里,没有别人,只有你一个,就坐在这里。

你可以点上一根蜡烛,你看着蜡烛的光芒静静地发呆,等待着蜡烛的燃烧殆尽,你或许可以在这种封闭而窒息的环境里呆上一分钟、五分钟、半小时、一小时、或者更多……

但你不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上一天、两天、三天、一周乃至一个月,甚至更多……

你会疯的,我们都知道这个事实,你将被孤独和幽闭的恐惧逼疯,你会焦躁不安,你会大吵大闹,你会疯狂的寻找可以逃出去的办法,直到最终你意识到你根本逃不出去。

绝望就会降临。

密室就是这样的游戏,它或许会把一个人关在一间密室里,让人在里面一个人孤独的等待,焦躁,疯狂。又或者会把一群人关在密室里,引诱他们互相残杀,告诉他们……你们当中只有唯一一个人可以活着出去,其他人都必须死!

于是,不管这几个人之间有多么深厚的友谊和感情,还是什么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兄弟,在时间的逼迫和生存的诱惑下,厮杀就会像绝提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从这样的世界里走出来的人类,又有几个会是正常的呢?

吴以当之无愧就是其中的一员,他也了解自己是那其中的一员,他并不怀疑自己曾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在那个可怕的密室里曾经发生的一切,不管有多么邪恶和遭人诟病,吴以都可以坦然的承认自己曾经犯下的罪恶。

但无论如何……吴以不再是那个‘过去的吴以’了。

他已经重生了,已经重新来过,他的时间被重置了,他的过去也被重置了,他在密室里犯下的所有错误,都已经在时间的洪流里,被完全抹除了!

吴以已经展开了全新的人生,他‘曾经犯下的罪恶’是不存在的,是被消除了,是他完全可以理所当然地否认说自己根本没有做过的!

更别说,关于自己曾经在密室里经历的那一切,吴以都是通过某天夜里那个模糊而遥远的梦境得知的,他通过那个梦隐约地意识到自己也曾是密室的一员,他通过那个梦简单的了解到自己曾是个罪恶滔天的大坏蛋。

但是一个梦能证明什么呢?

那不过单单只是一个梦罢了,吴以完全可以把它忘掉,潇洒的继续自己的旅程,在这条平稳的人生道路上一直向前,他会一路都顺分顺水的往前走的,他完全可以成为优秀而成功的社会人士。

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在这个昏暗废弃的工厂小房间里,和一个精神分裂的疯子面对面对峙,拿着危险的刀具进行生死搏斗,吴以身上已经被那疯子开了好几道口子,脸上还有腹部,都被拉出了长长的刀口,血流得他脸上身上都是。

痛觉令吴以感到麻木,失血过多也令他头晕目眩,他有些微弱的精神恍惚,这种精神恍惚甚至令吴以一度想不起来自己身处何处,又在做着何事。

因为打不过这个疯子,吴以还要面临着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人一刀砍死的危机。

而疯子就站在吴以的对面,冲着吴以嚣张狂妄的笑,疯子一把扯过旁边呆站着的顾青,掐着他的喉咙,对吴以狞笑着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他抓回来百般折磨吗?其实顾青以前也曾经是我的一个俘虏,是的,在一个团战密室里,我的队伍和他的队伍撞上了,打起来了,他们打不过我,我就跟他们队伍里的顾青说,只要你把你队伍里的人都卖了,我就留下你的性命!”

然后那疯子继续掐着那顾青的脖子,把顾青掐得脸色青白,疯子道,“结果如何你大概想象得到,为了活下去,这家伙毫不犹豫就把队友全卖了!然后他落到我手里,我把他当狗一样使唤,我折磨他、凌辱他,他是我的所有物,是我养的狗!无论在密室还是这里,他永远都别想逃出我的手心!到死都得跟我死在一起!”

从那个世界里走出来的人,没有一个人是清白的。

这道理,吴以很清楚。

所以吴以就问那疯子,“那你为什么要保护他呢?”

疯子般的楮四一把扔掉手里掐着的顾青,狰狞的回答道,“我没有保护他!我不可能保护他!他只是我的一条狗!”

脸上被楮四的刀刮出来的伤口隐隐作痛,血顺着额头一路往下流,似乎渗透进了眼睛里,这令吴以不得不闭着一只眼睛,他用手捂住伤处,轻轻地、甚至柔和的说道,“可你刚才保护了他,在我拿着刀挟持顾青的时候,即使你知道我不可能真的伤害他,可你还是迟疑了。”

楮四瞪大了眼睛凶狠的看着吴以,“闭嘴!”

吴以一脸血惨兮兮地笑,他退后了两步背靠上了墙壁,他已经没有站立的力气了,只能靠着墙壁勉强站着,但他还是望着那楮四笑,“你喜欢他。”

“闭嘴!”楮四冲了过来,一刀冲着吴以心窝刺过来,这一招甚是凶狠,吴以觉得自己大概躲不过去,他不该在这种时候还挑衅对方的,明知道这可能会令楮四疯狂和愤怒。

可吴以只是想说出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见证过这样的感情,以悲惨和死亡为终结的感情,生不能长相厮守,死不能同穴而眠。

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楮四的刀锋却没有办法继续往吴以的心窝子里捅了。

因为那边被楮四一把扔开的顾青,不知什么时候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见楮四发疯想一刀捅死吴以,便伸手迅速地抓住了楮四握着刀的手臂牵制了一下,顾青这动作使得楮四准头偏了一些,刀刃虽然刺入吴以的胸口,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深。

所以吴以没有死,虽然他感觉到自己胸口被不深不浅的插了一刀,那尖锐的痛处令他浑身哆嗦了一下。

然后吴以他本能的伸手,抓住了楮四刺向他那把刀刃的刀柄,但吴以没有抓稳,所以吴以手指抓到了刀刃,锋利的刃口顿时令吴以的手指鲜血横流,但好歹,吴以阻止了这把刀的刀锋继续向前,再深刺入那么几毫米,吴以觉得自己就要嗝屁了。

而同时,那边的顾青也顺势绑了一把吴以,他拽住楮四的手臂,掐住楮四的手腕,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楮四手腕上血肉里,楮四一个吃痛,手无力地松开来,松开了握住刀刃的手。

就在楮四松开手的瞬间,顾青接上握住了那把插在吴以胸口的刀刃,然后迅速地将刀刃拔出来,这被捅了一刀又迅速抽出来的酸爽感让吴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在刀刃刺入的不深,只有一道浅浅的口子,,虽然免不了流血,但至少没有伤及内脏。

而顾青夺走了楮四的刀。

这个苍白瘦小,因为受到折磨而显得异常虚弱的年轻人,此刻拿着凶器站在楮四的面前,楮四低着头看着他,而顾青也抬着头瞅着楮四瞧。

他们只是对视了几秒,很短暂的几秒,但在旁边的吴以看来,这短暂几秒显得异常的漫长。

然后顾青就微微低头,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喊了一声楮四的名字,他语气很柔软,他温柔地喊,“四哥——”

这么一喊,似乎令那楮四受到了某种冲击,他像是被施了什么法术一样,呆滞地立于顾青的面前一动不动,就那么愣愣的看着顾青,目不转睛的看着,甚至无法将自己的视线挪动哪怕一分一毫。

楮四的这番反应似乎在顾青的意料之中,所以顾青扬起脸,对楮四露出一个略显得虚弱、却带有某种强烈诱惑性质的微笑,他朝着楮四靠近一步,几乎是自己主动扑到那楮四的怀里,他的眉眼因为笑意弯弯,嘴角勾起,他同时道,“我好想你……四哥……”

楮四一动不动,半响才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抬起双手试图把顾青抱住,他抬高双臂想将顾青紧紧地禁锢在自己怀里,但却又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一样,旁边的吴以看见他几次抬高手臂,却始终无法将顾青抱紧。

显然顾青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把脸搁在楮四的胸口,一只手拽住楮四背上的衣服,一只手却依然紧紧地握着刀刃,顾青的声音依旧轻柔,但这种声音和态度,充斥着满满的恶意和诱惑性,顾青说,“你不抱我一下吗?”

顾青继续道,“快抱住我吧,我浑身都好痛,快要站不稳了。”

顾青这么一说,楮四就像是下定了决心,迅速地把他抱住了,他把顾青紧紧地抱在怀里,他像是拥抱了什么很珍贵又失而复得的宝物,抱住对方的同时自己也浑身发软,所以就抱着顾青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这两个人就在吴以的面前仿佛很深情的拥抱了。

但吴以只觉得迎面扑来的全都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他看见那顾青趴在楮四的怀里,脸靠着楮四的胸口,之前脸上对楮四露出的那个微笑却消失了,满脸的冰冷和面无表情,他手里握着的刀刃动弹了一下,然后刀刃抬高了。

顾青满面寒霜,语气冰冷,“楮四,我想死你了,我天天都在想怎么杀了你。”

楮四没说话,还是把顾青紧紧地抱着,他的狰狞和疯狂一下子消失了,他很平静的样子,摸摸顾青的头,温温柔柔的,“对不起……我也很想你。”

顾青冷笑,“那就去地狱想我吧,我会好好祭奠你的。”

他说完,刀刃举起来,直接朝着楮四脖子上的要害一刀扎过去,旁边因为受伤而意识恍惚的吴以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喊,“顾青——住手!”

但来不及了。

顾青已经毫不犹豫下了狠手,吴以几乎可以预见到血液飙飞的场景了。

可结果并非如此,有人在顾青一刀下去想弄死楮四的那瞬间赶过来了,还用手直接接住了顾青的刀,就像刚才吴以做的那样,直接用手去抓刀刃,抓得一手是血。

“我是不是来晚了一点?”来人并不介意自己抓着刀刃的手,他强制地将顾青手里的刀刃抢走,顾青自身没有太多力气,他太虚弱了,所以那把刀很快就被人夺走了。

那人换手拿着刀柄,紧接着看了看自己被刀刃割得血肉模糊的手,似乎因为痛,他微微地蹙眉,低声说了一句,“卧槽……好痛痛痛!”

这句话不知为何令吴以有种想笑的冲动。

紧接着那人抬起头扫了一眼这废弃屋子里的情况。

本来疯得要死要活的楮四现在却显得很平静,身上也挂了彩,一身是血,一动不动的跪坐在地上。

楮四他背对着来人,抱着怀里的顾青;而顾青也没多少力气,趴在楮四肩膀上看着那突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顾青目光放在那人手里的刀刃上,似乎盘算着把刀子抢回来。

这两人一个已经疯了,另外一个看起来好像处于疯子的边缘,那人左看右看,最后把目光放在旁边一身血,却显得比较正常的吴以身上。

他走过来,蹲下身,蹲在了因为失血过多而头晕目眩的吴以旁边。

吴以借着屋子里昏暗的烛火光芒,勉强自己抬起头,看向那来人。

那是个看起来近三十岁的青年,一头黑色的短碎发,双眸漆黑如墨,幽深却印着吴以的影子,这人长得有点好看,介于一种帅气和美丽的中间,大概是年纪有所增长,看起来有种被时光磨砺而积累下来的……深沉的魅力。

“你是吴以吗?”那人问吴以。

这个人应该就是聂从叫过来的那位友人,也就是之前跟吴以通过电话的人,没有电话这种中间设备的干扰,这个人真实响彻在耳边的声音,让吴以听起来觉得有点熟悉。

但实际上陌生的,吴以知道自己不认识任何一个拥有这种声音的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曾接触过这样一个拥有这样声音的人。

可吴以就是觉得这人的声音和语气听起来都很熟,他觉得自己在哪儿听过,但是到底是在哪里,是谁呢?吴以又想不起来。

吴以张了张嘴,想跟那人说话,不过他觉得自己受伤有点严重,他沉重的喘息,却很难把自己的话表达出口,而那人也很体贴的说,“不用说话了,你确实是吴以……那么,初次见面……啊,恐怕也不是初次见面,我的名字叫做罗简,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渊,真高兴又见到你了,吴以。”

第83章狙杀(九)

吴以后来晕了过去,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他有点记不清了,反正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医院病房里?

噢,这大概可能不是医院的病房。

因为这个房间太大了,这是一个纯白色的房间,里面摆满了各种吴以看不懂且高大上的医疗设备,周遭是光洁洁白的墙壁,一面墙壁上安装了一面巨大几乎占据整个墙面的镜子,这诡异的镜子就架在这诡异的房间里,将吴以和周遭所有的事物都映照在镜子里。

这面镜子令吴以联想到‘观察室’……就是那种有人在镜子的对面可以看到房间内场景的观察室。

吴以现在躺在一张病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却柔软的蓝白色毛毯,他的伤口似乎被人处理过了,脸上手上还有胸腹上,都被绑上了纱布和胶带,并不疼,不知道伤口是被涂抹了什么东西,有点微微的发凉和麻麻的感觉。

吴以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人,是那种像是医生的角色,他穿着一身白大褂,坐在一张椅子上,低头手里捧着书籍;这是个戴着眼镜正在看书的男人,当吴以醒过来的时候,那男人立刻注意到了,探过身来看了一眼吴以,然后对着这白色房间的门口喊了一声:“阿简!他醒了!”

吴以有点莫名的紧张感,挣扎着想从病床上起身,旁边的那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伸手把他扶起来,并且对他自我介绍道,“我是你暂时的主治医生,我叫虹。”

虹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也有点熟?

还没等吴以多想,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之前那个在吴以昏迷前跟吴以对话过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似乎在病房的门口跟什么人用手机通话,不过在进门前,他把这通话掐断了,吴以只来得及听到他对电话那边说了一句,“在家里等我吧,亲爱的。”

然后他就挂了这个电话,走进了吴以的病房里;那男人首先看了一眼虹,眼神中带着点示意的感觉,紧接着,那自称‘虹医生’的家伙领会了罗简眼神中的意思,就很主动地站起来,拍了拍那罗简的肩膀,并离开了房间,于是房间内,就只剩下吴以和那个叫做罗简的男人了。

吴以有一些莫名其妙涌上来的心惊胆战,他对这个自称罗简的男人充斥着一种恐惧和信赖夹杂的奇妙错觉,这种诡异的感觉在一段时间里让吴以丧失了判断的能力。

因此吴以不敢妄动,他安静地坐在自己的病床上。

不过,罗简似乎也没有要做一些什么事情的意思,他悠闲地拉开椅子坐在了吴以病床的旁边,他的靠近更是让吴以心脏都悬了起来,吴以有一种凶猛涌上来的恐慌感,但又很可笑的是,伴随着这种恐慌感,他却觉得有点安心。

“因为你之前晕过去了……所以我再自我介绍一遍,我叫罗简,嗯,我是轮回之夜工作室的二把手。”罗简似乎看出吴以的紧张,所以有意降低自己的姿态,说话的声音微微拉长,显得温和又平易近人,他说话的语气和看吴以的眼神都令吴以有点心悸……但那并不是令人感到危险或者痛苦的。

吴以听他说话,迟钝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罗简不经意的歪了歪脑袋,他双手交叠,十字交叉,很是随意的坐着,反问吴以说道,“为什么这么问?”

吴以就回答说,“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你一样……但又觉得和之前看过的不太一样。”

“我们确实见过,只是你不记得罢了。”罗简说着这话,忽然勾起微笑。

然后他伸出手,状似不经意地凑过来摸了一下吴以的脑袋,他动作还是温温柔柔的,而且这样的动作他做起来竟毫无违和感,吴以无比顺从的接受了,然后吴以注意到他手心手指缠了一圈纱布,应该是之前徒手去接顾青刀刃时候受伤的。

“我们是在密室里见过吗?”吴以直白的问,他知道这轮回之夜工作室全员都是密室玩家。

“是啊。”罗简大胆而直白的承认了。

吴以说,“我确实不太能够想起来了。”

罗简则笑道,“还是不要想起来比较好,毕竟是比较糟糕的会面呢。”

“糟糕的会面……是指曾经相互厮杀过的那种吗?”吴以问他。

罗简听了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显得有点飘渺,他歪着脑袋笑得很有神秘感,“准确来说,是被我单方面屠杀的那种哟。”

吴以顿时有点不爽了,“听起来你还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罗简又去摸吴以的脑袋,揉啊揉的,把吴以的头发折腾地乱七八糟,随后那罗简还一本正经地冲吴以说道,“你当时看起来怪可怜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只好下手把你给宰了。”

吴以瞪大了眼睛,“这叫不忍心!?你是变态吗!?”

罗简摊开手很是无所谓,道,“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嘛!结局皆大欢喜就够了。”

吴以闻言没说话,他重新低下头。

而那边的罗简却想了想,半响,话语里带着点苦涩,无奈的说,“嗯……似乎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皆大欢喜呢。”

“好吧,闲话不提,我们来说点正经的事情。”罗简说到这里,忽然一改前面的画风,冷不防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了,他坐直了身子,他的正襟危坐令吴以也情不自禁跟着正经起来。

然后那罗简便冲吴以道,“之前我在电话跟你怎么说来着?你有认真听我的话吗?”

罗简之前和吴以通电话时,就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叮嘱吴以要千万小心,并且反复提醒吴以要提防楮四,要求吴以带上武器,要求吴以只要对方动手就立刻转身就逃。

罗简说楮四已经神志不清,完全就是个疯子。

罗简的这番话话,吴以确实是听进去了一些;但其实吴以心里头嘛,也没有多少要仔细去防备的意思,所以就把罗简之前的嘱咐像是过眼云烟一样在脑海里过滤掉了,还在不久前和楮四大打出手,此刻听罗简重新质问起来,吴以不由有些讪讪。

“我这不是对楮四放心不下嘛。”讪讪的吴以勾勒着笑,“而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也没出什么事情……倒是楮四他们,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怎么样?”罗简眯起眼睛盯着吴以看,“至少比你现在半死不活躺在病床上要好太多了,我都好吃好喝的供着呢……而你居然还有闲情雅致来管别人!?”

罗简的这番语气带着责备和质问,吴以感觉他像是把自己的位置定位在了吴以的长辈那一方,虽然从年龄上来看罗简确实比吴以大上不少,但从关系上来讲,他们并没有熟络到这种地步。

可是罗简却依旧我行我素,他用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来责备和关怀吴以,这是一种奇怪的自我定位,却并不会令吴以感到反感。

因为鲜少受到这样的关怀,吴以竟然有些不安,他低着头玩弄自己的手指,低声说,“也不算是别人,楮四他……是我的队员,不管怎么说,只要我答应了他的请求,我就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完成的。”

“真是奇怪,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罗简便笑了,“不过变成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吴以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发问,“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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