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事不知为何传到了高祖耳朵里,当时正好是人心归一的关键时刻,高祖一再强调要善待战俘,听见这个消息便当着众将士的面将先帝狠狠责罚了一顿。
先帝顿觉颜面尽失,他认定了此事是蔺淮父亲告的状,因此怀恨在心。
如今的蔺家,多少有些尴尬。
虽然秦川一监国便给蔺父追封了伯位,也让蔺淮入了国子监读书,但蔺淮在国子监里依旧是最底层的那一个。
他也不喜欢和其他人相处,总是独来独往,但每回考试他都能压其他人一头。
这下众学子更敌视他了。
蔡斌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道:“姓蔺的,有桩事同你说,把书放下。”
蔺淮不喜欢他们,但也不能不顺从,他抬起头,面无表情道:“何事?”
蔡斌倒也没计较他的态度,“你去对面新学堂,要一份膳食过来。”
蔺淮皱眉,“你为何不自己去?”
蔡斌瞪他,“叫你去就去,少废话。”
蔺淮看了眼他身后明显幸灾乐祸的“小弟”们,无奈道:“我没有银子。”
他家平日里主要靠他阿姐绣花维持生计,朝廷的赏赐能顶得了一时,顶不了一世。
这事儿国子监里人人都晓得。
蔡斌不耐道:“学堂里的吃食不要银子,你少给我找借口。”
蔺淮想说他们又不是新学堂的学子,但想想还是算了,懒得和这帮人拉扯。
到了午时,在蔡斌一行人的催促威胁下,蔺淮只能硬着头皮走去了对面学堂。
国子监的人早就得了消息,这会儿都围过来观看。
徐安回头一眼便瞧见犹犹豫豫的蔺淮,他笑了一下,“阁下可是国子监来的?”
蔺淮点了点头,结结巴巴道:“这位师傅,可否从你这儿买一份吃食?”
说着他就摸了摸空荡荡的衣袖,脸上满是局促。
徐安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往他身后那些个瞧好戏的脸上看一眼,就大致明白了。
他笑道:“学堂里的膳食是不收银子的,不过你不是我们学堂的学子……”
蔺淮脸涨得通红,“是,是这样。”
徐安继续道:“要不这样,我手边还剩一份珍珠奶茶,送给你吧。”
蔺淮脸更红了,“多,多谢。”
徐安给他盛了一份冰奶茶,“这叫珍珠奶茶,喝的时候小心些,下面有珍珠圆子。”
蔺淮道过谢就要离开,徐安看了眼蔡斌那帮人脸上的期待和兴奋,又道:“你只能在这里喝完,”他指了指蔺淮手中的白瓷盏,“这个要回收的。”
蔺淮顿住,似是有些为难。
他走到蔡斌面前,把徐安的话说了,然后把奶茶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