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河把盒子放在床头,给前台打了个电话,酒店前台训练有素,按照要求把许星河说的吃食准备好,不到半小时,房门就被敲响。
陈清梦出来之后,就看到了餐厅里多了个手推车,上面摆了许多吃的。
只不过她现在对于吃东西没多大兴趣。
床头的那个盒子,显然更能激发她的斗志。
陈清梦拿着这盒子,问许星河:“你这个礼物,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星河神色未变,一脸淡然:“觉得你内衣太暴露的意思。”他说这话时竟然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陈清梦:“内衣暴露?内衣,暴露?”她反复念了好几遍,有一股气流从胸腔里涌了上来,她气的脑袋都要炸了,“我内衣暴露关你什么事儿?而且,谁知道我内衣是什么样的,我又不是穿内衣出门的!我外面套了衣服的好吗?”
她噼里啪啦的一顿说完,仍旧有点儿不解气,气冲冲地盯着许星河,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
许星河仍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没受她这些话半分干扰。
他摊了摊手,“我不太喜欢。”
“雨你无瓜。”陈清梦趾高气昂地吐出这四个字来。
许星河对这些新新词汇并不太了解,此刻,陈清梦说出来的话,落在他的耳朵里,就是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他不满道:“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
陈清梦被气笑。
她先是笑了一下,脑海里仍旧是他刚一本正经地纠正自己发音的样子,虽然还很清醒地知道自己现在还在气头上,但是实在忍住,她扶着腰笑了出来。
许星河不知道她怎么突然笑的这么开心,半困惑半无奈地看着她。
又伸手,把手推车里餐食拿了出来,摆放在她的面前。
热腾腾的食物出现在眼前,陈清梦的大脑又清醒不少。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警惕地看向许星河:“你怎么知道我的内衣是什么款式的?”
许星河:“很奇怪?”
“不奇怪吗?”陈清梦拍了拍桌子,抑扬顿挫地说:“不、奇、怪、吗?”
她拖腔带调的喊,一字一句颇有激情。
许星河语气平平无奇的:“那你以为,那天晚上是谁帮你洗的内衣?你喝醉了还能自己洗内衣,把内衣挂在衣架上?难不成你以为是酒店的保洁人员,还是你的助理?”
随着他说出来的话,陈清梦的脑袋里“嗡”的一声。
意识渐渐回笼,脑海里那些模糊的记忆此刻纷至沓来。
怪不得那天早上起来,她的内衣挂在了衣架上。
她那个时候一心只在那晚喝醉之后她打的人到底是不是许星河、如果不是许星河那她打了的是谁,如果是许星河、那她要怎么办——这些事上,其他的事也没来得及多想。
怪不得。
可是他为什么要洗她的内衣?
似乎是猜出了她脑海里的想法,许星河慢条斯理地说:“那天我到酒店门口,有个人迎头就给了我一巴掌,我好心好意地送她回房,结果她又吐了我一身,吐完之后,她自己回床睡觉,让我一个人面对着一堆……等我处理好,回到房间,看到有个人诈尸一样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闭着眼,在被子里不知道干什么,过了一会儿,一件内衣砸在了我的脸上。”
许星河每说一句话,陈清梦的脸就红一寸,到现在,她的脸已经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了。
许星河唇角勾了勾,他心情颇好地说:“怎么不说话了?”
“所以……”她难以启齿地开口,“你就把它给洗了?”
许星河摸了摸鼻子,“顺手。”
那你怎么不顺手把我这个人也给洗了?!
陈清梦没敢问出这句话,她觉得她一旦问出这句话,许星河应该也会是像现在这样,用气定神闲的语气,一本正经地说:“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要求的话,现在我也可以顺一下手。”
陈清梦把脸埋在手心里,她哑着嗓子说:“可是这和你送我这个礼物,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你穿的那些……不太行。”许星河骨子里还是传统又保守的,他承认,在看到她那些内衣的时候,他血液沸腾,埋在内心深处的占有欲逐渐复苏。
但是他仍旧觉得,她不能这样穿。
他自私地认为,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能是那样的,在除了他以外的任何地方,她都必须是传统且保守,所有的风情万种,都应该是只给他一个人的。
陈清梦觉得这些很难和许星河解释清楚,她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买什么样的衣服,她都有自己的权利决定,她穿衣打扮,从不是为了讨好任何人,所谓的“女为悦己者容”在她这里不管用。
即便管用,她的“悦己者”也永远都是她自己。
年少时她曾为了许星河改变过自己一部分,但是那一部分在她眼里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就像是许星河希望她好好学习,但她仍旧不愿意一样,她对许星河的喜欢,只是喜欢,在喜欢许星河这件事之前,她永远都认为,喜欢自己,做最真实的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是喜欢你的,我也愿意为了你变得更好,但是那份更好,是由我决定是不是真的对我有益的。
什么为了配得上喜欢的人,自己要成为更优秀的人这样的话在陈清梦那里就是狗屁不通,她觉得配不配得上喜欢的人,和自己优不优秀没有直接关系,而且“优秀”这个词,太难定义。
到底怎样才是优秀?
成绩好,长得漂亮,性格好,家世背景好?还是别的。
在陈清梦眼里,配不配得上自己喜欢的人,主要取决于,自己喜欢的人,也就是许星河的眼里能不能看得到她。
只要他能看得到她,她就能纠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