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过道里,叶钦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有一个程非池的未接电话,时间是一个小时前。这么一算,他在门口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走了,叶钦撇撇嘴,心想算他识相,没再打电话来把自己弄醒。
走到门口大堂,有服务生迎上来说外面下雨了,问需不需要帮他把车泊到门口,叶钦把车钥匙递过去,两手插兜,悠哉地在大堂里转了一圈,欣赏一番刘扬帆爸爸附庸风雅买来挂在墙上的大师名画,接着无所事事地晃到门口看外面雨有多大。
春雨如同丝线般细密连绵,加上外面天黑,能见度极低。可叶钦却能透过雨幕,看见外面廊下的石柱旁站着一个人。
那人也在向这边张望,接着缓步走来。走到跟前的时候,叶钦看见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成一缕一缕,身上也湿了,外套从肩膀到前胸都被洇出大片深色,里面的衣服说不定也遭了秧。
“结束了?”程非池先开口,“走吧,我给你打车。”
“欸。”叶钦喊住要转身的程非池,垂在身侧的手无意中碰了一下他的衣角,摸到一手沁了雨水的湿冷。
程非池扭头,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叶钦喉头滚动两下,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看着一滴雨水从程非池额上滑下,滑过平整的眉心,沿着高挺的鼻梁,蜿蜿蜒蜒滑到鼻尖,最后滴落在肩上,没入布料里不见踪影。
半晌之后,叶钦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开车来了,门童去帮我取车了。”
程非池听了他的话,转回身来,表情有些迟疑。
正当叶钦以为他要问为什么开了车还要他来接时,他说:“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五分钟后,两人一起坐上出租车。程非池报了叶钦家小区名,等车子平稳行驶在路上,才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将额前的湿头发拨到一边。
察觉到聚在身上的目光,他偏头看叶钦:“怎么了?”
叶钦慌忙收回视线,摇头不语。
到小区门口雨势渐弱,下车后程非池带叶钦沿着有树荫的路走,脚步有点快,叶钦跟不上,在后面喊他:“喂。”
程非池应声停下脚步,叶钦却怂了,耷着肩膀慢吞吞跟上去,低头不敢看他:“你、你生气了啊?”
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个等待批评的小朋友,程非池唇角微弯:“你不生气了?”
叶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前几天的故意疏远,登时更不好意思了,脸憋得通红:“我不生……不对,我就没、没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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