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易铮交了许多工作到他手上,加上先前的那些以及他私底下自己在往首都扩展的业务,着实忙得够呛,像今天这样晚上十点前收工的情况都极少。
此刻挤出空闲,程非池把白天腾不出时间整理的琐事在脑中过滤一遍,除去程欣每天打电话老生常谈嘱咐的那些,他想起今天上午颜虹也打了电话过来,说有东西要给他。
还有叶钦,不知道今天来了没有。
叶钦第一次进入他的住所,他就察觉到了。之所以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一方面因为工作太忙无暇分心,另一方面是觉得没必要点破。
程非池大概明白叶钦的心思,无非是觉得欠了人情,想用自己的方式做出补偿。他从前就是这样,为了接他淋雨弄湿衣服,第二天他就赔一套新的;无缘无故冲人发了脾气,为表歉意他可以放下脸面,勾住自己的脖子说亲就亲。
等到他觉得偿还够了便好,没必要特地出面阻止。程非池想,为这事专门与他联系,才像刻意留有余地。
如果非要做点什么的话,正确的方法唯有直接将密码换掉,再把那张电话卡从手机里拔出来,以绝后患。
乘电梯上楼时,程非池摆弄了几下电梯里的数字按钮,语音提示重新设置密码时,他一时竟想不出还能设置什么数字。生日太容易猜,可除了生日,他常用的只有现在用的0215,犹豫了几秒,系统就跳回正常待机界面,接着“叮”一声,抵达顶楼。
明天再改也不迟。程非池疲累至极,进到屋里,鞋子也没换就走进去,嗅觉先于其他感官,意外地捕捉到一缕清新的花香。
接着便听到一点奇怪的动静。
打开灯,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屋里洒满灯光,一室明亮。
想躲到桌子底下的人因为动作太急,脑袋磕到桌角,疼得忍不住“嘶”地倒抽气,捂着脑袋直起腰,通红的眼睛和程非池碰个正着。
前几次都是匆忙来匆忙走的叶钦今天没走,明知道会被抓住,还留到了现在。
程非池在原地站了片刻,似乎想不到说些什么,垂眸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
没等开口,就听叶钦说:“这是颜……颜小姐送来的。”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向日葵,“这是我带来的。”
程非池没说话,走到卫生间里洗脸提神,叶钦跟了上来,在边上递毛巾。擦脸的时候程非池瞟了一眼地面,他还穿着那双一次性拖鞋,脚指头快把薄薄一层的布鞋面顶出破洞了。
接着,叶钦彻底化身跟屁虫,程非池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程非池抬手他就递水,脱外套他就帮着挂,往玄关走他就跑过去拿拖鞋,会读心术似的,总能先一步帮程非池做好准备。
跟着来到卫生间,被推拉门挡在外面,叶钦噘了噘嘴,索性倚靠在墙边等。
没到半分钟,门再次打开,程非池身上的衬衫一颗扣子都没解,一手扶着门框,没什么表情地问:“你想干什么?”